吴知县放下书,很是满意的说,“让她去也好,好好跟人家学学,没准儿回来之后倒是乖巧了,明日就要走,你去跟她说说话吧,让她不许调皮,你能唬住她,我可唬不住。”
吴风叹气,心里吐槽,您唬不住妹妹是为什么您自己不知道吗?还不是因为平时太惯着她。
他们父子都清楚,他们都是惯着吴雨的,但是这也有缘故。
因为吴知县的夫人就是在吴雨很小的时候因病去世的,去的时候小丫头还在襁褓里,不足一岁,所以她连自己的娘亲长什么样子都已经忘记了,只凭着几幅画相认。
从小就没有娘亲疼爱,一位父亲,一位兄长,这就是最亲近的家人了,虽然家里也有不少人,爷爷奶奶也十分疼爱,可到底赶不上亲娘的疼,没有娘的孩子很苦。
吴知县很心疼孩子,所以自己虽然脾气不好,但在闺女面前还是会好好压着,一来二去的,倒把他自己的脾气改了不少,现在也爱跟下属说些玩笑话,这要搁在以前是完全不行的。
吴风看起来都要比他凶一些,但对着妹妹,虽然嘴上强硬,但只要吴雨撒撒娇,什么事儿也能过去。
这父子二人互相说对方的过错,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他们就是爱宠着那小丫头,不管她多胡来都要宠着,谁叫她没娘疼呢?生来就可怜,一定要好好的待她才行。
吴风闹不过爹爹,只得点了点头,“好吧,我这就去跟她说说话,让她在人家家里乖巧一些,别把人家家里的鸡鸭给赶丢了,也别把人家的庄稼给嚯嚯了。”
吴知县笑呵呵地说,“就是该说这些,我可不敢说,你那妹妹性子怪得很,我要说了就在我面前哭闹,我哄不住。”
吴风跺了下脚,“爹,您欺负人。”然后就跑出去了。
到了妹妹屋里,吴风清了清嗓子,“雨儿,听说你明日要随人到乡下去,那是什么人家你可知道?”
吴雨现在正在让翠红给她收拾东西,她也不知道要去住多久,要是好玩的话就多待一段时间,要是不好玩也要待上十天半个月的,要不然不是让人家多心吗?
她虽然调皮任性,但是却很懂事,虽然现在才八岁,但是这些人情世故已经了解了不少。
吴风过来了,她赶紧拉着吴风坐下,“可有意思了,是位有意思的大姐姐,你听我说给你听,那位大姐姐比我大,大多少我不知道,反正她特别厉害,又会读书又会写字,还会算数,什么都会,我本想让她来家里给我做女先生的,我不喜欢张先生,他教的书我不爱听,可是她不愿意来,说是要回乡下去,她家住得挺远,我就说想去她家里。”
“我本是随口提一句,但是她没立马拒绝,我看出来她在想到底该不该应了我,所以我就一个劲儿的求她,最后她的爹爹也出来了,说是来家里征得了父亲的同意就带我去,结果可倒好,他们竟是认识爹爹的,想来先前霆叔拿回来的那些东西就是他们家里的,去的那户庄户人家,也就是她家里了。”
一听这话,吴风仔细想了想,顿时明白过来了,“那这么说来,她和我县学的同窗倒是一家人了。”
吴雨也想,“咦,还真是这样,说来说去,他们竟是一家人,没想到这么巧,你认识了哥哥,我认识了妹妹。”
吴风刚刚本来还有些担心的,这会儿松了口气,笑着点了点头,“行,人家不嫌弃你,让你去那你就跟着去吧,但是到了别人家里不许捣乱,庄户人家家里事情多,你就算是不帮忙也没有添麻烦的道理,知道了吗?”
“让翠红跟着你一起去,得空的时候帮着人家干干活儿,要不然平白无故的寄住在人家家里,还要吃东西,那多费事啊。”
吴雨捂着耳朵,吴风把她的手拍开,“你又来了,仔细听我说,到了人家家里不许调皮,不许哭鼻子,要不然人家怎么哄你?”
“我才不哭鼻子呢。”吴雨很是生气地说,“我都已经这么大了,我什么时候哭过鼻子?”
吴风心想,去年还哭哭啼啼的呢,不就长了一岁,难不成就不哭了?
“好,是我说错了,你现在是大孩子了,不哭,行了吧?”
吴雨这才高兴了,笑眯眯的说,“你在家好好念书,等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好吃的,我去了看看有些什么好的,只要能带的我都带回来。”
看她这架势像是去抢劫的,吴风赶紧嘱咐道,“你可不许这样,庄户人家家里得来的东西不容易,都得自己出力,你是知县千金,他们知道你的身份,你只要开口了人家都会给,但是到底容不容易拿出来你又何曾知道?不许这般胡来。”
吴雨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她便让翠红把她的钱袋子也拿着,“到时候我出银子买总行了吧?”
吴风摇了摇头,“还是不该这样,你是去做客的,就该跟他们做朋友,不能拿钱买人家家里的东西,不太合适,左右他们家是做买卖的,家里出产的东西会拿到县城来卖,就在那宋记杂货铺,回来了想买多少都有,又何必现在这样做?你在人家家里,人家拿出来了你便吃,走的时候不主动要,人家给了也拿一些,这才是做客之道。”
吴雨听得很认真,表示自己知道了,吴风这才放下心来,又嘱咐了她好多,然后又让翠红给她带上衣裳,让翠红夜里记得给她盖被子,还让把大夫配的驱蚊虫药水给带上,免得被蚊虫叮咬了。
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