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穆寒迟已经发现那夜和他同床的是香巧,既然香巧已经成了他的女人,他就应该护着香巧。怎么还把香巧送给了沈昭!
兄弟关系再好,也不能共同分享侍妾吧!
赵幼菱的神色顿时阴沉起来,心口好像压着一块大石,直到她从万华寺回来,心结都还是无法舒解闷闷不乐。
没有人发现她偷溜出去过,阑苑安静得似乎能听见风吹落叶的声音。
天边掩去最后一抹霞光,屋外终于响起了脚步声。锦瑟趴在门上小心试探问赵幼菱是否醒了,赵幼菱张了张嘴没出声,心里因为穆寒迟把香巧送给沈昭感到郁结难舒,说话都显得困难。
“世子妃都睡一天了,也该醒了,不会是睡迷了吧?”
“要不咱们进去瞧瞧?”
锦瑟的声音透着谨慎。
香巧被调走了,如今锦瑟成了阑苑主事,以她的年纪的资历,她觉得难以胜任,但穆寒迟让她好好照顾赵幼菱,她不敢粗心大意,比从前更要小心仔细察言观色。
“要么还是等世子来叫世子妃起身吧。世子肯定要过来和世子妃一同用晚饭。”
丝乐很有把握地说。
丝乐话音未落,穆寒迟的声音响起。他来叫赵幼菱一起去前厅用晚饭,今晚穆廷臣和高夫人要给他们提前饯行。按计划,穆寒迟和赵幼菱明天一早就出发。
赵幼菱听着穆寒迟的脚步进门,佯装刚刚睡醒,不等穆寒迟到床边撩起红罗帐,她已伸脚下地很快好了衣裳。
“叫锦瑟给你梳妆吧?”
赵幼菱发髻有些松散,穆寒迟想叫锦瑟进来。赵幼菱摆手冷冷地说道“不必了”。她习惯发间不饰珠钗,随手梳理平整云鬓便走出内室。
赵幼菱对她的态度大变,穆寒迟发觉到赵幼菱异样,不等赵幼菱走出门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穆寒迟深深望进赵幼菱的眼睛,赵幼菱刻意回避穆寒迟的眼神,可是她挣不开穆寒迟的怀抱,只能向后仰头,躲闪的目光看向斜下方的地面。
穆寒迟抬起赵幼菱的下巴,让她不得不正视他的目光。
“我希望我们之间不要有误会,如果你觉得我有什么不好,可以直接说出来,我们之间应该坦诚相待。”
赵幼菱对上穆寒迟的目光还想躲开,穆寒迟的脸庞突然俯下,几乎贴在她的脸上,鼻尖已经碰着她的鼻尖,她只能对上他的目光。
穆寒迟的脸庞离得太近,让赵幼菱感到眼前一阵眩晕,忍不住轻吟一声。穆寒迟以为他揽着赵幼菱的手臂太用力,赶忙松开一些。
赵幼菱趁机挣脱开穆寒迟的怀抱,长吁了一口气,神色不悦地说道:
我们之间怎么会有误会,除非你自己做了什么不道德的事不想让我知道……”
赵幼菱的话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在生他的气!
穆寒迟想不通他今天做了什么事会让赵幼菱生气,除了在处置香巧的事情上没有让她知道。
“如果你是说香巧的事,我可以告诉你,香巧已经让我送出府了,以后府里不会再有人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
赵幼菱不能说她看见香巧被沈昭秘密接走了,那等于告诉穆寒迟她偷偷外出了。坦诚相待固然重要,但是也要分什么事情啊,天书指引的事必须不能让穆寒迟知道啊,保留一点小私密也是有必要的。
穆寒迟始终没有提香巧被沈昭接走的事,赵幼菱又不能问,这成了横亘在赵幼菱心里的一道墙,让她难以释怀。
高夫人张罗了一桌丰盛的晚饭,穆廷臣也难得举杯和儿子喝酒。
穆廷臣深知儿子要去乌雀山,不止是采药那么简单。十六年前的乌雀山惊变,也时候要查明真相了。
“我没想到幼菱竟然会医术,寒迟这是娶到宝了。身边有个懂医术的人照顾,以后不论遇到什么凶险都多了一重保障。”
高夫人显得很高兴,不免贪杯多饮了几口,面上已起了酡红醉意。
“哈哈哈……”
穆廷臣闻言哈哈大笑。
“寒迟的婚事是他自己争“娶”来的,他们确实天生一对非常般配。”
穆廷臣对懂医之人格外看重,行军打仗安抚前线百姓总也离不开医术高明的大夫。
即便桌上的气氛这么热烈,赵幼菱也还是无法显出愉悦,面前的酒杯一动未动,眼神也一次没朝穆寒迟看去。
“幼菱的身子已经大好了吧?我听说早上寒迟带你去找温老太医看病,一夜之间到底得的是什么疾症?”
“也没什么疾症,不过是昨夜沐浴一时气血不调急火攻心气堵心塞。”
赵幼菱说的倒是实话,她心里现在还堵得严严实实。
“哦?寒迟,你不是说温老太医已经给幼菱医好了吗?她这样明天能否出门,你可要考虑清楚。”
穆廷臣的担心也是穆寒迟担心的。
穆寒迟已经向赵幼菱挑明了心迹,如果是因为香巧的事,赵幼菱责怪他没有事先说明就处置了香巧,可是既然已经了,赵幼菱也不至于现在还闷闷不乐。
赵幼菱的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瞒不了人。
“儿臣明白。去乌雀山不急在一时,一定会等菱儿身体完全康复再行出发。”
穆寒迟朝赵幼菱投去一抹微笑,赵幼菱瞥见穆寒迟对她笑马上扭过脸去。
如果穆寒迟和沈昭分享侍妾,那又和好色残暴的太子赵衍有何分别!
这么看来天书指引的明君人选赵恒,真是千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