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兄今天有些古怪啊!”
沈昭望着穆寒迟疾驰的背影哈哈笑着。
虽然穆寒迟还像从前一样淡然镇定,可是这一路上他和赵幼菱几乎没有说过几句话,也不愿和赵幼菱的眼神相触。这和沈昭上次见到他对赵幼菱宠爱有加的感觉完全两样。
赵幼菱知道穆寒迟心里对她有怨气,可是她能怎么解释,难道说她不愿意给他生孩子,又被高夫人催得急,所以才想到让丫鬟代替她吗?
“他可能有心事吧。”
赵幼菱拍了拍身下的枣红马朝前追去,沈昭也急忙跟上。
早上离开城门以后他们赶去穆家在郊外的马场,穆寒迟召集了几位跟随他回来将士议事,让沈昭带赵幼菱到马场挑马。
沈昭在一排驯好的马匹前站定还未开口,一位参将马上牵来一匹枣红马,说是穆寒迟亲自驯化的。
“哪里要我挑马给你,穆兄早有准备了。”
沈昭耸了耸肩露出潇洒一笑,将马缰递给赵幼菱。
赵幼菱骑着枣红马在马场溜了一圈便已经马术娴熟了。等她回到沈昭身旁,刚好咱到沈昭在打听前阵子马场被歹人投毒事件。自那次事件以后,驻守在马场的将士们不敢大意,开始日夜轮守当值,现在马场已经基本恢复正常了。
赵幼菱向沈昭打探穆家马场的情况,沈昭知无不言,赵幼菱是淮王世子妃,有权知晓王府的仇家。
再次听到平津侯府的名号,赵幼菱冷下脸,不除去平津侯,恐怕淮王府和镇国公府都不会得到安宁。
“这事也不能急在一时,现在对付他们的办法只能尽量躲避。小不忍则乱大谋。穆兄心有大计,我相信他这次要去乌雀山也不是一时心血来潮,恐怕要查明十六年前那桩诡异事件。”
沈昭把他听说的乌村一夜之间消失的诡异事件讲给赵幼菱听,两个人的速度便慢了下来,始终落在穆寒迟身后几十米的距离。
夜色下,在大片的荒野里,数十户村舍的影子好像一头趴在地上的怪物,亮着的三五盏灯火好像怪物的眼睛。
穆寒迟手牵马缰站在一处亮灯的村舍前,等赵幼菱和沈昭到了近前,才叫穆雷上前叩门。
有节奏的叩门声不因屋主迟迟不来开门而焦躁,穆雷礼貌地屈着右手中指,继续在双扇斑驳的木门上敲击。
两扇门打开一道缝,屋内泄出的灯光并不明亮,背对着光只能看到一双警惕的眼睛。
“老伯我们来投宿。”
穆雷模样清朗气质随和,一向很有人缘,他笑着对门里的老人家说道。
“我们家没地方给客人住,你们去别处吧。”
穆寒迟、赵幼菱和沈昭都站在穆雷身后,穆雷说投宿的时候很自然地侧开身,让屋里人能看清他们一行人的样子。
在荒野村庄投宿,难免会让村民感到恐慌,乱世之秋没人敢轻易让陌生人住进家里。
穆寒迟一行人的穿着打扮仪容气度都非同寻常,屋里人扫视一眼之后还是开口拒绝让他们投宿,随即把大门关紧落拴。
听到屋里门拴哐叽一声,赵幼菱的心跟着扑通一声。
这么晚了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如果没有村民收留他们投宿,就只能露天睡在野地里了。
“要不我来试试?”
沈昭并不认为他比穆雷会说话,会更得村民好感。可是总不能碰了一鼻子灰就退却了。
这个几十户的小村庄,只粗粗打量一眼就知道,除了眼前这一栋还算大户人家,其他人家恐怕有心留他们投宿,也不够地方让他们四个人同住。何况赵幼菱还是女眷,总得有单独私密些的房间,或者至少能有女眷可以合住。
“等等。”
沈昭正要抬步上前,穆寒迟拉住了他的胳膊。沈昭看见穆寒迟的眼神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屋主行为古怪,屋内必有隐秘!
穆寒迟和沈昭四目相撞,然后心有灵犀彼此微微点头,那种无声的默契,赵幼菱马上就看懂了。
兄弟情果然非比寻常!
赵幼菱暗生羡慕,不过下一刻她又紧张起来。
屋里传来女子细微压仰的呻吟声,那是一种被人扼住喉咙呼吸困难才会发出的声音。
“义妹……”
沈昭回身发现赵幼菱非但没有跟他们离开,还往屋墙靠去,忍不住轻唤。
赵幼菱朝沈昭摆了摆手,竖着耳朵仔细辨别屋内的动静。
男人粗重的呼吸声,粗布衣裤摩擦床席声,手足四肢碰撞声……
听到这些声音,赵幼菱突然感到浑身打个机灵。
穆寒迟这时已绕到屋后,回身发现沈昭顿住脚步在招呼赵幼菱。
“不需叫她,你在此守候,我和穆雷行动即可。”
穆寒迟话音刚落,耳边忽然传来破窗之声和沈昭惊呼声。
“发生了什么事?”
穆寒迟如疾风掠到沈昭面前,看见亮灯的房间窗户已经洞穿,随即亮光突灭,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大胆sè_mó胆敢欺负乡间妇女!”
赵幼菱脆生生地喝道,脚上又使了几分力道,踩在她脚下的壮汉痛得哎呀叫唤。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莽汉叫得凄惨,赵幼菱的脚不自觉地松了力道。
突然一道寒光从旁朝着她的脸面刺来,赵幼菱双手揪着莽汉的后衣领一愣神间,只听得噗嗤一声响,一股热辣散发着腥气的液体扑在她的脸上。
完了,我死了!
赵幼菱心惊暗叫,却感到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