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鞋子穿久了,后鞋根有磨损是正常,但正常情况下,两脚的磨损程度不会相差太多,除非是双脚有疾,长短脚,两脚因受力情况不同,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仡徕纱又按了一下投影笔,将嫌疑犯的那一组脚印单独放出来,正是大石头后面,叶梵发现玉石渣子的那一组脚印,是嫌疑犯留在现场最清晰的一组,湖泊滩上那一排,凌乱且被沙石覆盖,多少有些残缺。
从脚印上看,两脚受力情况一致,大小相同,不存在长短腿,或是有疾受力不均的情况。
这是嫌疑人一个很重要的特点。
记下这个特点后,仡徕纱又按了下投影笔,将受害者和嫌疑犯当晚行动轨迹分析了一遍:“……当晚两人约在石林湖泊见面,根据考古团队的口供,伍威同营帐的一个文物学员是最后见到他的人……”
团队里跟伍威关系相处时间最长的有三个人,两个跟他同一个小组,还有一个跟他住在同一个营帐。
考古是一项比较神秘的工作,在没有得到许可之前,谁也不许跟外界透露进程,即便面对警察的询问,所以跟他同一个小组的两名学员在口供都说得比较含糊。
他们和伍威是同事的关系,警方问起伍威的情况,他们要是说仔细就会涉及到工作内容,只大略说了一下,伍威性格比较闷,除了工作,他们私下交流很少。
死者的性格特点,也是警方了解死者的一个重要方面,不过这一点在调查伍威在考古团队中的人际关系并没有什么重要作用。
考古这一行,本身就是一项辛苦而枯燥的工作,从事这一行业的,本身就得能耐得住这种枯燥,考古人员性格大多也比较闷和内敛。
文物组的学员在工作过程更需要全神贯注和专注,哪有时间和精神闲聊打屁,而新发现了一座古墓,团队都在加班加点挖掘,各自忙碌着,更加没有多少交流。
这让警方对受害者伍威的调查工作进展得很不顺利,有用的口供很少。
这两位同小组学员所给的口供中,最有价值的应当是其中一人不经意的一句话:“伍威这两天工作的时候,好像有些心不在焉,下墓的时候心神恍惚,犯了忌讳。”至于是什么忌讳,就晦莫如深,不肯多说。
除了在工作中跟他同一个小组的,还有一个叫高文的跟他同住一个营帐,同住了半个月,又刚好是校友,两人私下的关系不错,高文也是最后一个见到伍威的人。
叶梵将案件资料翻到高文的口供,他最后一次见到伍威是案发当晚七点半左右,当时他刚吃完晚饭,回营帐的时候,伍威已经在帐里,看到他的时候,神色有些异样,那时他还关心地问了他一句,他解释说下墓的时候差点出事,被吓到了,所以有些心神不定,休息下就好。
高文跟伍威不在同一个小组,当天他并没有下墓,就多问了他几句,也想安抚他的情绪。
伍威跟他说,因为太忙,没休息好,下墓的时候精神恍惚了一下,摔倒在土推上,犯了忌讳,好在没有损伤到文物,不过也被吓得不清,怕被教授们知道受到责难。
“有问题啊,精神恍惚摔倒而已,这不是小事吗?怎么就犯忌讳了?高文说到这一点,伍威同小组的两个组员也提到这一点。”何平飞不解地发出疑惑。
其他人也觉得这点挺疑惑的。
“确实有问题,但不是这一点。”对考古行业有所了解的叶梵摇头,黑瞳深邃睿智,眉宇间是不同于她这个年龄段的自信。
“很多古墓历经数百年,甚至是数千年,下墓时确实有很多忌讳,其中有一个忌讳,就是切忌随意踩踏土堆。”
在大家不解疑惑中,叶梵解释道:“地质变迁,很多古墓内的建筑都可能在地震中坍塌,将墓中的陪葬品和文物埋葬,所以下墓的时候要非常小心,有可能踩踏到的土堆下面就埋有珍贵稀少的文物,这是每一个考古人员下墓前必须有懂得的事。”
“原来如此。”大家这才恍然,云城刑侦警员们看着叶梵的目光更加崇拜:叶队长学识好渊博,连考古都懂。
“你刚才说确实有问题,是指……”仡徕纱侧过头,狭长美眸闪着晶亮的光芒。
“有问题的不是他犯了忌讳,而是这三人都提到,伍威精神恍惚,神情有异。”叶梵白嫩青葱的手指有节奏地轻敲着桌面,黑眸微眯,嘴角轻勾:“他是因为什么而精神恍惚?一个从事考古行业至少有五六年,能加入翁教授的顶级团队的考古学员,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她跟翁教授共事过,知道他有多严格,也曾听他讲过考古过程中的惊险事故,能被他批准下墓的人,最起码不应该犯这种错误,也不会让团队里的学员在过劳疲惫的时候还下墓,这是他的禁忌。
在古墓中,一个不慎,可能不仅是损坏珍贵的文物,有时葬送的还是整支考古团队队员的性命。
再则,考古进程卡在明殿前,目前只挖掘了前室,对于文物组来说,任务是考古团队中最轻。
所以伍威和高文所说的因太忙碌,休息不好而导致的精神恍惚,她对这个说法,持怀疑态度。
如果他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么是因为什么呢?是否是因为心中有事,而这件事与他暗中与人密会有关?
叶梵灵动的眼睛转了转,轻敲着桌面的手指微顿,昨天白天在石林湖泊时,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灵光再次闪过,并且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