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警察局,天色已经黑了,常队直接就叫了外卖,获得这么关键的线索,今晚注定又是一个通宵不眠夜。
尤其是常队说了一个不太美妙的消息。
今天曹局长找他开会,如叶梵所料,梁家找了曹局长,给他施加压力,他就给刑侦队施加压力。
在明天早上十点之前,刑侦大队再拿不出确凿的证据,就必须将梁云月给放了。
叶梵带着一个面目全非的头颅,和一具腐烂见骨的小狗破碎尸体,还有一堆烂肉回到法医组。
已经提前收到消息等在解剖室的夏东看着她,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宠溺而无奈,得了,昨晚就通宵到两点,本来还想让她早点回家补觉,这下好了,又是一个通宵夜。
“夏学长,劳你今晚一起通宵了,我请吃宵夜。”叶梵穿戴好大白褂,带好口罩走进解剖室,对着夏东讨好笑道,露在口罩外的眉眼弯得月牙。
夏东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瓜子,轻笑道:“说什么傻话,这是我该做的工作。”
两人相视笑了一下,动作一致地戴起手套,举着双手走到解剖台前,上面铺着一张白布,白布上面放着面目全非的头颅,旁边还有几块是从塑料袋里找到的,从头颅上砍下来的某部位,比如下颌骨。
两人的领子上夹着一支录音笔,同时按下。
“现在,先清理掉头颅上的肉碎和血污。”夏东对叶梵点了下头。
叶梵法医学理论扎实,最缺的就是实践,一般有机会,夏东都会让叶梵为主,自己为辅,在旁边协助。
叶梵拿起工具,开始细致的清理工作,这不仅只是简单粗暴的清掉头颅上沾上的肉碎,而是清扫掉不属于头颅本身所有的肉碎和血污,然后尽量保存头颅还有脸上的血肉,就算是一小块只连着丝血肉的腐肉也尽可能地保留下来。
四十多分钟后,叶梵才将头颅上的肉碎和血污清理干净,夏东将清理掉的肉碎移到另一台解剖台上,上面同样铺着张白布,放着的是和头颅放在一起的小狗尸体,还有肉碎。
叶梵换了另外一种工具,开始将砍掉的头骨合到头颅上,想尽办法将整个头颅复原,这又是一项极费心思的工作。
在法医组这边忙碌着的时候,技术组也在通宵做检验工作,今天从荒草地中收集了好几样有疑点的物证,都是急需检验,尤其是那把极有可能是杀人凶器的刀。
而常队则带着顾媛,提审戴律茂,一定要想尽办法从他嘴里挖出东西出来不可。
再次坐在审讯室内,戴律茂早已没了之前成功人士的意气风发,他身上的穿着的西装还是昨天那一套,皱巴巴的,衬衫最上面两个扣子解开,原本梳得整齐的头发更是凌乱,一脸的憔悴,满脸胡渣,整个人看起来死气沉沉,浑身散发着颓废的气息。
“戴律茂,你昨天承认虐杀小动物,还有杀人罪,现在,看着我,告诉我,你是否还是坚持承认罪行?”常队沉着声问道,虽是坐着,但一身军人的气势如扑山倒海般压过去,想趁着他精神不济的时候给他心理压力。
戴律茂颓然抬了抬眼,双眼无神,声音带着久不曾开口的沙哑与晦涩,但还是坚定道:“我,认罪,都是我干。”
对他这个回答,常队并不意外,紧接着问道:“那李兰珂呢,她的死,是不是也是你干的?”
“李兰珂?”戴律茂的眼珠转动了一下,眼中出现片刻的迷茫,似是一时没想起来谁是李兰珂,半响才轻轻呵了一声:“哦,对了,李兰珂死了,你们怀疑是我太太杀的?”
“戴律茂,严肃点,回答我问题,李兰珂是你杀的,还是你太太梁云月杀的?”常队敲了两下桌子,扬起声音轻斥道。
戴律茂坐正身子,双手放在桌上,上半身前倾,双眼阴森森地与常队对视,嘴角扯了扯:“不是我杀的。”顿了一下,语气一变,语调怪异道:“也不是我太太杀的,我说过,那天晚上,我太太身体不舒服,在家里,没有出过门。”
“警官,你们不能找不到凶手,就把罪名扣在我们夫妻身上。”
常队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两人四目相对,戴律茂眼神不变,丝毫没有受到常队压迫力的影响,嘴角甚至还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顾媛在旁边坐审讯笔录,抬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这样的对峙让她感觉到深深的压力,拿着笔的手都不禁捏紧了些,暗暗吸了口气,才压下砰砰直跳的心跳声。
最终,还是常队先收回凌厉的目光,拿出一张监控画面照片放在桌面上,推了过去,道:“你在上次口供里说道,你最后一次见李兰珂是十二月二十三号晚上,也就是你给她一百万的那天晚上,但是小区的监控拍到,二十八号下午,你的车进过小区,能解释下吗?”
戴律茂拿起照片,上面是银色宾利驶进小区地下室的监控截图,能清晰看到车牌号码,左上角是监控时间,十二月二十八号下午五点多,只是无法看到驾驶人是谁。
“解释?你们警方想必已经查过我当天的行程,知道我在公司开股东大会,所以你们怀疑车子里的人是我太太?”戴律茂将照片往桌上一扔,嗤笑道:“就算真是我太太,又能证明什么?这是二十八号,如果我没记错,李兰珂是在三十一号被杀吧?这中间相隔三四天,都能把罪名扣我太太身上,你们警方可真能耐。”
“戴律茂,注意你的态度。”顾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