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好政康做好了臣服的准备,可遇到一个小小的尴尬,那就是三好政胜这位自己请来的族妹。
三好政长一系在摄津国还是有影响力的,自己把对方当猴耍了一通,现在怎么解释?
三好政胜愤怒道。
“你们轻易低头,让松永久秀大人,让我们这些支持你们的摄津众如何自处?你们又该情何以堪?”
对三好政胜,三好政康还有一丝愧疚。可提起松永久秀,她忍不住闷哼一声。
“松永久秀?她对我等的支持,我可不敢忘了。
一面向三好长逸大人献殷勤,一面朝四国阿波送女儿,这个两面三刀的丑类。
政胜,你听我一句劝。武家政治肮脏得很,你这种实诚人还是不要掺合太深。
这次请你出山,是我这个当姐姐的无耻,我对不起你。”
三好政胜看着三好政康对自己,认真行了一个重礼,心中的愤怒少许压抑。
“松永久秀大人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希望两边不要闹到分家,也算是忠心之举。”
三好政康冷笑道。
“她通过女儿松永久通,向三好义继献上了毒计。我等三好三人众想要回归可以,必须先自污。
具体的自污之事你就不要过问了,尽快离开吧。三好家的未来,只怕黯淡无光。你隐居乡野,也许能为家族留下一丝血脉。”
三好政康语气中的悲呛不似作伪,三好政胜听得心惊胆战。
现在的三好家虽然不如当年三好长庆时候兴旺,可听三好政康的说法,像是就要有灭族之祸。
她惊愕道。
“松永久秀大人不会是这种人吧?其中是不是有所误会?也许是她女儿擅作主张?”
三好政康摇摇头。
“连你都被她的伪善骗得团团转,以为她真是三好家的大忠臣?
这狐狸一贯老奸巨猾,难道还会被自己稚嫩的女儿坑进去?我才不信。”
三好政胜凝重道。
“既然如此,姐姐不如与我一起离开,我们找个地方隐居。”
三好政康感叹道。
“天下之大,何处是我容身之所?”
“我们可以去关东,去山里,去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出家修行。”
看着三好政胜诚挚的双目,三好政康心头一动,但还是强忍着摇了摇头。
“不行。我与长逸大人,岩成姬相互扶持多年,才走到今日。不告而别,实属不义。
这一关,我必须与她们一起熬过去,也算是有始有终。
政胜,你不要再回去隐居。就像你说的,去关东,走得远远的。摄津很快就要乱了,也许以后再没有我三好家的片瓦可存。
这次请你出来,是姐姐对不住你。好在堺港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财,我会给你预备一份丰厚的程仪。”
三好政胜飒飒一笑。
“我独身一人,天下皆可去矣,不需要姐姐为我准备什么。”
三好政康笑道。
“你不缺,我缺。我在堺港过惯了好日子,你总不能让我以后随你去关东,连口饭都吃不上吧?
这些钱财是请你替我先保管着,就看你认不认我这个姐姐了?”
三好政胜被她几句话挤兑,想了一想,勉强点头道。
“好吧,这些钱财就算是我为姐姐暂时保管。
甲贺流,伊贺流的山野高手,时常有去信浓山中隐修。我在甲贺众中有几个朋友,会跟着她们去信浓国住一阵子。
姐姐办完了事,就请通过甲贺众,去那里找我。”
三好政康点点头,笑道。
“我明白了,你先准备一下,过几天我为你践行。”
把话说到这份上,两人的心结已经解开,三好政胜感叹一声。
“原想着为母亲争回一口气,只可惜我无能,实在是做不到呀,也没脸再自称她的子嗣。
这次离开近幾,我会出家入道,不再沾染三好家丝毫。”
“也好,我若能离开,也不愿意再管这些俗事。寻一清静地,青灯礼佛,了却残生吧。”
三好政胜笑道。
“如此,姐妹再见之时,我便是入道伊三。”
三好政康指着她笑骂道。
“不如替我也取个法号?”
“姐姐觉得入道清海如何?”
三好政康喃喃重复一句,感叹道。
“三好入道清海。。唉。。如若真有那一日,便如你所愿吧。
吾乃,三好入道清海。”
三好政胜笑了笑,鞠躬告辞。
三好政康笑着看她离开,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才收敛起笑容,肃然麻木。
妹妹,请一定要渡过这个乱世。分别,也许是永别。
三好政康从没想过自己能活着离开,三好义继提出的计划太过大胆,但输急了眼的三好长逸竟然同意了。
她没有办法,为家业为情义,都只能跟着走下去。
三好长庆殿下,希望您能保佑我们,完成您未完的事业。让京都那个可恶的将军,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
足利义辉,实在是逼人太甚!
———
三好政康姐妹将远方的信浓山野当成了世外桃源,远方净土。
其实这乱世之中,哪有什么桃源净土,只有从一个深坑爬出来,接着再往另一个深坑里跳。
此时在北信的户石城,真田幸隆与真田昌幸母女,正在为真田信繁的来信展开密谈。
真田昌幸苦笑摇头。
“信繁这孩子,真是会折腾。”
她育有两女,长女真田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