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斯波义银在越后国内,举步维艰的和稀泥,缓和关东侍所对上杉家越来越强烈的敌意。
在东海道的骏河国,骏府城天守阁内,一声声女子的惨叫声正响彻天空。
武田晴信的居室外,高坂昌信兜胴俱全,坐在中庭马扎上不动。
今日的天守阁内外守备森严,武田晴信最信赖的旗本都交给高坂昌信负责,气氛如同战场上的本阵幕府。
听得后面传来武田晴信的呼痛声,高坂昌信脸色发青,咬着下唇握着拳头。
内外间只有接生婆尖锐的下令声,和产婆们奔走的脚步声。
“快拿热水!拿过来!用力!深呼吸!继续烧水!”
正在此时,外间快步走进一名姬武士,周遭的旗本数人已经挺枪上前,如临大敌。
“高坂姬,是我!”
高坂昌信头也不抬,冷声道。
“出去!”
来人愣了一下,看了眼她身后的内庭,略显迟疑。
高坂昌信拔地而起,持枪走出一步,喝道。
“出去!”
来人被她气势所慑,忍不住后退一步,面孔顿时涨红。这是武田信廉,武田信繁死后的武田一门众首席。
作为一门众之首,本应该是武田晴信之下,武田家第一人。可武田晴信生产之时,却命令高坂昌信镇守天守阁,把她排斥在外。
原本就觉得自己被打脸,红辣辣得疼。如今又被高坂昌信的杀气震得后退,更伤自尊。
武田信廉忍不住怒道。
“高坂昌信!你这是什么意思?把我当贼寇提防了吗?
你这算什么态度!”
高坂昌信举枪冷声道。
“主君有令,命我镇守天守阁,不准任何人侵扰她闭关静修。如有硬闯者,不论身份,就地诛杀!
武田信廉大人,不要让我为难,请您出去!”
武田信廉被她强硬的态度激怒,上前一步说道。
“我倒要看看,谁敢诛杀我!”
武田信廉是一门众之首,武田晴信的妹妹。武田晴信虽然以清修为名闭关,但甲斐众都很清楚,自己的主君是在生孩子。
古代生孩子那是过鬼门关,虽然姬武士体质不一般,极少有难产之事,但斯波义银这孩子可就难说了。
武田晴信怀胎十月,就没舒服过一日,尽是煎熬受罪。麾下武家难免担心生产之时,会出现血崩之灾。
武田晴信若有不测,她还没有结缘生女,武田信廉就是武田家中最有可能的下一任家督。
也因此,高坂昌信对她的突然来访,非常警惕,才惹出这剑拔弩张的场面来。
武田信廉不肯退走,手按刀柄。高坂昌信又踏上一步,眼看就要刺出手中长枪。
正在此时,她身后的内庭,武田晴信的呼喊声戛然而止,随后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和接生婆的喜悦高喊。
“生了!生了!”
外间对峙的两姬同时看向内庭方向,高坂昌信面带喜色,武田信廉却是先僵了一下,然后挤出大喜过望的表情。
接生婆匆匆走出内庭,跪在高坂昌信面前,说道。
“大人,殿下生了。”
高坂昌信紧张问道。
“主君情况如何?”
“殿下很好,就是累脱了力。孩子也很好,母女平安。”
听到母女平安,高坂昌信的脸上慢慢放松下来。武田信廉心头一紧,装作自然得问了句。
“是女婴吗?”
那接生婆对着武田信廉磕头,说道。
“是位公主。”
高坂昌信冷声打断武田信廉还要继续的问话,对接生婆说道。
“好了,你进去做事吧,外面用不着你。”
那接生婆说道。
“是殿下命我出来,请高坂大人,和与您争吵的大人一起进去。”
高坂昌信愣了一下。
中庭内庭范围不大,似乎两人争执的声音太响,让正在生产的武田晴信察觉到了。
高坂昌信看了眼面色僵硬的武田信廉,说道。
“信廉大人,您不是想见主君吗?请吧。”
武田信廉心中叫苦,她原本是见武田晴信这么长时间还未顺利生产,以为出了什么事,这才前来试探。
正巧遇上武田晴信生产之前,与高坂昌信起了冲突。如今孩子降生,母女平安,她算是撞在了刀口上。
虽然来时已经准备好了几个求见的理由,但武田晴信睿智英明,心中难免留下疙瘩,只怕日后对己不利。
但这时候已经容不得犹豫,她点点头,跟着往里走。
刚才生产的房间闷潮,内外密不透风。两人小心跟着接生婆进入房间,小心翼翼靠近铺在榻榻米上的产床。
武田晴信侧脸躺在厚枕上,头发散乱,额头还粘着几根。她面色发白,双目紧闭,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高坂昌信见她如此狼狈,心中一疼,跪在床边,低声说道。
“殿下?”
武田晴信缓缓睁开双眼,对自己的同xìng_ài人微微一笑。
“我没事,就是用力过猛,有点累。那家伙的种子,总算是把我折腾完了。
还好你没怀上,真是厉害得很,我都怕你熬不过来。”
说完,她也不看高坂昌信尴尬的面色,朝跟随前来的武田信廉问道。
“你怎么来了?”
武田信廉跪地行礼,关心道。
“姐姐,您没事吧?”
武田晴信半眯着眼看她,把她看得汗流浃背,只觉得这不通风的产房越发燥热。
“我当然很好,你硬要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