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支烟好吗?好久之前我就想尝尝这东西的味道啦,可惜总是碍于某些根本没用的规矩一直没去试一次,可惜啦。”开膛手懒散的说道:“就当是给我这个俘虏的最后一点怜悯吧。”
”喏,你看,就我现在这副样子还能做什么?“他张开双臂,起身转了一圈,向巴萨罗谬展示了一下自己满身堪称惨烈的痕迹,以示自己的无害:“我想你应该不会畏惧这个样子的我吧?就算是状态完好时期的不都照样被你生生打到现在这个样子了。”
“哈哈哈,如你当初第一次所说的那个样子,我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一个卑劣的弱者而已。”开膛手指了指自己,像是被自己这自嘲的话语逗笑了一般再次捧腹大笑起来,也不知道到底好笑在哪里,他说道:“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我只是一个逗人发趣的小丑啊,不正像是一个连逗人发趣都做不到的小丑吗?”
他的脊背佝偻弯曲着,为了让自己不倒下去,用一只手撑着东西,一只手捂在嘴边。
他从喉间咳出些许混杂着奇怪块状物的不明黏液,他想要说话,却只能得来更加剧烈的咳嗽,在好一会后他才缓了过来说道:”咳咳咳,就当是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吧,满足一下我在死前的这么一点微不足道的愿望。”
看着他的模样,巴萨罗谬又皱了皱眉,疲累的又叹了口气,只觉得脊背上隐隐有一股寒意突然窜上。
死前的恶兽才是最危险的。
开膛手越是想展露出人畜无害的模样,则他之前的所作做为更加鲜明深刻。
但是这对于巴萨罗谬来讲没用。
用漠然的眼神打量了开膛手两下,直刺的对方身体发冷后,巴萨罗谬从因为战斗而很是残破的礼服的口袋里翻了翻,所幸还在,他翻出两根明显没有被他好好保存的烟卷,也不知道是他哪个老朋友送给他的。
巴萨罗谬不怎么抽烟,因为这会让他呼吸的波动不那么规律进而影响到他整体的状态,但偶尔的时候,他也并不介意配合别人这么抽上一根,也放松一下自己。
在掏出打火机给自己点上了之后,他便将另一根烟卷和打火机抛给了开膛手。
开膛手精准接过了烟卷和打火机,即使是被伤到了这一步,他的手也没有一丝颤抖,依旧精准无误。
他没有立刻的试着抽起那根他要求来的烟卷,而是把玩起了巴萨罗谬丢过来的那个老式黄铜打火机,带着怀念的神情。
这是多年前卫国战争时期的物件,看风格来讲,应该是某个专门出产军用物品的工厂,这个小东西在那个年代才出现不久还没有流行起来,只有那些在军队内部的高层军官才有资格在战斗结束后被发放这些特供的小东西作为荣耀的点缀品,这种又精巧又高端还能表现出自己地位的小东西很是受那些家伙欢迎,在他们强烈的要求之下,这东西也就成了当时他们独特的奖励,拥有的打火机越是华丽而精巧,那个人身份地位也就越高。
在那时的军官内部还有一个不成文的特殊仪式,在每一次战斗活着回来后都要在自己最初的那个打火机外壳上划上一道划痕,当什么时候有人的打火机上的划痕数量能够组成那句他们当初一齐所发下的誓言,那么就意味着这场对所有人来讲都意味着伤痛的战争就将要结束了,瓦尔基里将带着战死者回到英灵殿,未死的战士们也能够得以回到自己的家乡。
最后到底有没有人完成这个奇怪的仪式没人知道,卫国战争的结束也与这个仪式并无多少关系,不过在那群从卫国战争中幸存的老兵们却都无比的相信这一个他们一同创造的仪式。
这个传说的真相没人知道,在流传之中,这个仪式也逐渐转变成了一个祝福,在那场战争幸存的老兵们会将属于自己的那个刻满了划痕的打火机交给那个自己认为未来的命运可能不太好的孩子,他们相信这个打火机会保佑着那个孩子顺利渡过厄运,用那些自己跨过死亡的证明来威慑那些可能的敌人。
开膛手把玩着这个打火机,未曾出声,学着巴萨罗谬的动作,用很是生疏的手法给自己也点上了这么一根烟卷。
浅蓝色的火苗燃起,绮丽异常,却又转瞬即逝。
他学着巴萨罗谬那般样子吸了一口,装作熟悉的样子,可紧接着的咳嗽声却出卖他根本没吸过的本质。
凭借着超凡者的体质他的身体倒是迅速习惯了这个味道,可开膛手却依旧不满意,皱起了眉头掐灭了这根烟卷的火苗。
“哈,果然还是没办法理解他们为什么喜欢这种讨人厌的味道啊。”开膛手无奈的摇头,又是叹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巴萨罗谬也让那根烟卷从嘴边离开,用两根手指夹着,他长长的呼出了一口烟气对开膛手说道:”这种生命就是人类,愚蠢的人类,脆弱的人类,喜欢着这种有害物质的人类。”
开膛手又很是疑惑的轻声问道:“那这又是为什么呢?”
巴萨罗谬的眼神漠然,平淡的说道:“没人会知道的,世界上也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原来如此。”他轻声的叹息道,不知是到底在感慨着什么。
有些事情不需要答案。
事情就是这样,结果就是这样,最终的答案也什么意义都没有。
也仅仅只是这样而已。
开膛手将打火机给巴萨罗谬丢了回去,将那根未曾燃烧多少的烟卷珍而视之的用布片包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