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放松下来,身子便也跟着松懈了。
疲惫慢慢袭上心头,白子夜给自己套上一件衣裳后,也跟着躺在了宋锦瑟身边。
将小人儿的身子紧紧地裹在怀里,把他冰凉的小脚夹在腿间暖着,对着那冰凉的额头印上一吻,白子夜阖上了眼睛。
许是这两日过得太过惊心动魄,又许是白子夜实在是太累了。
已然耗尽了力气的身体一睡下去就没了意识,这林子里除了水流声外就是虫鸣鸟叫,惬意又安静。
白子夜睡得人事不知,却差点儿吓死了她的宝贝疙瘩。
太阳还未落山,迷迷糊糊的宋锦瑟颤着睫毛睁开了眼睛,入眼的是白子夜那张苍白的脸,感受着她身上的温度,宋锦瑟才相信自己是真的没死。
小鼻子使劲儿嗅了嗅白子夜身上熟悉的味道,宋锦瑟忽然皱起了眉头。
冷冽的荷香里夹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
子夜姐姐受伤了!
这个想法一冒头儿,宋锦瑟就惊得从白子夜怀里跳了起来,光着小脚蹲在白子夜身边,颤着小手。小心翼翼地解着她的衣带。
还不等他瞧见白子夜的伤口,宋锦瑟眼中的泪珠就已经滚了下来。
若是子夜姐姐没受伤的话,他这般大的动静搬她的身子,她肯定早就醒了。
如今她丝毫没有知觉,那便是说明她伤的很重,重到她自幼养成的警觉性都消失了!
抬起袖子抹了一把眼泪,宋锦瑟又接着脱她的衣裳。
在看到白子夜胳膊和后背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时,小皇子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又喷涌而出,他紧紧咬着下唇不敢出声,可心却像是刀割一般,疼得厉害。
子夜姐姐为了护着他,这是受了多重的伤啊!
手指颤颤地伸向那些伤口,却又因怕碰疼了那人儿而收了回来。
宋锦瑟咬着唇流着泪翻出自己带来的伤药,细细给白子夜抹上,又撕了一件干净的中衣给她包扎伤口,若不是感受到她身上是热乎的,宋锦瑟都差一点儿以为她已经死了呢!
那么多的伤,都是她为护着他而受的,这让小皇子又是自责又是心疼。
擦了一把眼泪,宋锦瑟穿上烤的热乎乎的鞋袜,起身去捡了一抱柴回来,将那快要熄灭的火燃起来。
在火光的映衬下,宋锦瑟红扑扑的小脸上那双红肿的眸子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偷偷看了一眼躺在那里的女子,宋锦瑟小胳膊抱着膝盖又哭了起来。
他忽然后悔了!
若不是他当初的自私,不顾一切地非要跟子夜姐姐在一起,那她今天就不会是这般模样。
白子夜应是那天上的谪仙,是未来的天下共主,都是他连累了她,不仅累她背井离乡,还差点儿害死了她。
“子夜姐姐,若是没有遇见锦瑟,你是不是就不用受这么多的罪了?都是锦瑟害了你,呜呜……该死的是锦瑟,那些伤也应该留在锦瑟身上才是,你为什么那么傻,有什么危险都要挡在锦瑟前面?呜呜……你这个大傻瓜……”
宋锦瑟哭得小身子一抽一抽的,委屈极了!
若是那个白衣女子醒着的话,此时定不会舍得他如此自责。
眼泪宣泄着小皇子的委屈和害怕,可理智仍存,宋锦瑟还没有糊涂到为此就一蹶不振的地步。
擦干了眼泪,宋锦瑟便学着之前白子夜照顾他那般,将一个包袱放在白子夜脑后,又用披风将她整个人盖住。
小人儿抱着一个水壶蹲在火堆旁,双手捧着水壶在火边烤着,他想给她弄些热水喝。
小脸儿和双手被那火焰烤的通红,可宋锦瑟扔咬着牙坚持着,用手拿着烤总是比放在地上快些的,他多一刻也等不得。
打开塞子抿了一口水壶里的水,温热的感觉一直顺着嘴巴滑到肚子里,累了一整日的宋锦瑟也忍不住舒服的喟叹出声。
觉得冷热适宜,宋锦瑟急忙小跑着来到白子夜身边,将水壶里的水小心的喂到她嘴边。
小皇子一滴一滴地喂着,丝毫不见不耐烦的意思,偶尔顺着嘴角溢出来一些,宋锦瑟都扯着衣袖为她擦干。
收回水壶,宋锦瑟也喝了一大口水,他心中担忧白子夜,感觉不到饥饱,便是知道包袱里还有些泡了水的点心能挡一阵子,可宋锦瑟仍旧没有抬手去拿。
夜色渐暗,宋锦瑟担心夜里会凉着,趁着微光,忙又起身在周围捡了些木柴回来。
听闻这林子里都会有毒蛇猛兽,宋锦瑟怕夜里他们睡着时会有东西过来,便想着用什么挡上一挡。
边捡柴边在草丛中寻找一些他认识的草药,宋锦瑟用那些个驱虫蛇的草药在白子夜周围撒上一圈,又用上吃奶的劲儿在不远处拖了两棵被风吹断的树挡在周围。
做完这一切,宋锦瑟已经满头大汗。
瞧着自己围起来的这一片小天地,小皇子的脸上总算挂上了几分满意。
天色已黑,看着白子夜还在昏睡着,宋锦瑟也不敢再到周围走动,将自己捡来的那几根比较粗的木桩子扔到火堆里,小人儿也准备歇下了。
一阵夜风吹来,冻得宋锦瑟打了一个寒颤,看着白子夜身上那件薄薄的披风,宋锦瑟又爬了起来。
之前白子夜搭在架子上晾着的衣服早就干了,还烫乎乎的。
宋锦瑟将那些衣裳全都抱在怀里,一件接着一件地盖在白子夜身上。
觉得满意了的小皇子缩着小身子钻到了白子夜怀中,将脸贴在她的颈窝,小手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