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多少遍了,不关你的事,再说,我们大家一起商量过,”白翼这下真怒了,他抬手扒住门框,强忍着冲进屋里揍人的冲动,“奶奶和小妹的事跟你有毛的关系,你踏马中邪了是吧?”
“我想了八年,三千多个晚上,最后得出了一个答案,和你分享一下,”容修自顾自地说着,说给白翼,也仿佛在说给自己。
白翼双手自然垂落,笔直地站在门口,看着自己最好兄弟躲在被窝里,闷声地解剖着自己的心事。
容修是一个心事重的人,但他不喜欢对别人讲心事。
十九岁的他,意气风发,绝代风华,渴望带着他的乐队和兄弟们,站到世界巅峰去。
八年后,他说:“其实,我们站在哪里,并不重要,不管是世界巅峰,还是卖唱街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从今开始,一直到死,我们都去过哪里。”
“……”
“白翼,别怕有人议论,出了事,我扛着。”容修说。
“……”
“你的贝斯,在loft,我们下周去取。”
“……”
“还在听么?”
“……你这傻逼,你说话的时候,谁敢不听?”
“我乏了,再睡会儿,你把房卡带上。”
“哦,我……我去超市了……对了,顺便去对面的商场,买两套衣服,明天去渡口见粉丝穿的,那个苍苍是我的粉丝吧?咱俩风格不一样,你的衣服,我穿不惯……”
“滚吧。”
“哦。”
*
硬石娱乐一直以音乐产业为主,前些年又投资了不少网剧,想要往影视剧方面转型来着,不成想ivocal越做越好,甚至得到了国家的大力推广扶持,于是干脆继续坚持老本行,毕竟唱片业的根基在那里,在起跑线就赢了一筹。
硬石老总和石磊进行了长达一小时的谈话,也看过ivocal官网上的视频,“我记得,以前就有人说井子门卧虎藏龙,当年你从香江回来,不是也挖了不少好苗子吗,现在的苏佩,就是以前井子门的歌手。”
“当年啊,也是个大乌龙,我是听说东四有个破车库正在给艺人寻公司,我才回内地看看,结果回来之后破车库的房子都被推没了,附近成了大娱。
两人提到这些年的内地音乐圈的发展,不由得嗟叹连连,在这边发展不如意,回香江就更难捞金了,近五年电影和音乐都不如内地。
和任何做生意的一样,什么才最重要?
当然是“货”啊。
娱乐公司的“货”,就是艺人和作品。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最怕比。
想要弄到好货,太难了。
“签吧。”硬石老总拍板,“告诉他,待遇优厚,可以直接脱离乐队,给他a签,不管多烧钱,签了。”
可是他值多少钱呢?石磊暗戳戳地盘算着。
*
京城另一边的华放娱乐。
楚放看着支在办公桌上的手机,瞟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楚权。
叔侄二人已经聊了两个小时,楚权也从侄子口中得知了当年的恩怨。何止是得罪人那么简单,上升到了报复、人命、监狱、官司……还涉及到政治战,连上头都重视了,怪不得容修直接拒绝了,华云霆身为当事人,和dk简直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那,”一提到政治,楚权就有点慌,圈内不是有句话吗,艺人上头是商人,商人上头是官家,“那还是算了吧,搞不好又要栽……”
“算了?”楚放看向桌上的公司年庆合影,“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说着,他拿起一支红色油性笔,在上面一个男人的脸上,划了一个血红血红的大叉,“华家折腾这么多年,华放娱乐早晚被他们搞散架,趁有人帮忙,当然是要拉到咱们的阵营里。”
楚权略带犹豫地说:“可是,不过是个小歌手……”
“小歌手?”楚放笑了笑,“小歌手,能让华云霆背后的那人动手?那人现在什么下场,你不知道?”
“去年……双规了……啊!”
“来头大着呢,我的人到现在没查出他的底细。叔,你去井子门吧,答应他提出的一切条件,伏低做小,直接说,我们楚家和华家没有关系,早晚要掰开的,签了他,赢面儿就有九成了。”
“知道了,看来得花大价钱了。”楚权叹息,“两个歌王的身价?”
“你掂量。”楚放比出三只手指,“实在不行,就这个数。”
楚权一愣,想起那晚坐在拉面馆餐桌对面的男人。
老实说,他值这个价?
*
花朵来到劲臣的工作室门口时,曲龙正在让他选电影剧本。她刚收到顾劲臣的微信,说是让她帮忙在ivocal上弄什么“团购大黑卡”。
花朵在app上找了半天,菜单里根本没有购买大黑卡的选项,于是上网查了一下,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ivocal团购五百人大黑卡,市面上根本不卖啊,都是通过圈内人脉关系获赠的,人家官方制作出来之后,直接随同某次活动的邀请函一起送出去。这玩意有市无价,网上收购的人很多,但是根本没有人愿意卖,得到这个卡的,不是富翁就是明星,不差那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