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一路走下去,很快就看到了第一个村镇。时间刚好是下午饭点,家家户户都升起了炊烟,在野外玩耍的孩子们也纷纷被叫回了家中吃饭。
“咕噜噜。”秋生的肚子也发出了想要吃饭的声音。虽然中午才刚刚吃过一顿,但是下午跑了这么久的路,早就已经饥肠辘辘了。
买点东西吃吧。秋生下意识地把手放在衣服右边摸着口袋,想从里面掏出一点碎银子来,但是却摸了个空。
他忘了,自己现在穿着的是长夏的衣服,而钱,全都在他自己的衣服身上。
秋生立刻找过路人借了一张草纸,用手沾了点唾沫提笔写到:师兄,秋生出师不利,就要饿死在荒野之中了。如果我死了,我的冤魂必会回来向你索命!
一旁的路人看着秋生写下的字心惊胆战,连忙抱着自己的包裹跑了,生怕秋生突然起意打劫。
“诶!你纸!”秋生一抬头就发现这个路人已经夹着包袱逃了老远。
“现在的人是真富裕,还有这么多纸呢,说不要就不要了。”秋生把刚刚写好的信郑重地叠起来贴在胸口,警醒自己。
当下之急,还是要先找到吃饭的地方。秋生揉着饥饿的小肚子,慢慢地挪着步子,两眼放光,嘴上流涎地看着路两旁的小摊,走在小镇的大道上。
饿到连轻功都不想用了。秋生在心里把写着长夏和季春名字的小纸人扎了千百针后才略微消了消气。
“姑……这位姑娘……”秋生感觉只手突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下意识地就要把人揍翻在地,结果看到这人的脸却停下了手。
这是一个书生,穿着过于破旧的书生袍子,还背着一个大大的竹书篓,正局促地看着秋生,手尴尬地从秋生的肩膀上缩了回来停在半空中。
“何事?”秋生冷漠地说。
你丫才姑娘呢,你全家都是姑娘!!!
“我见姑娘似乎有些难处,啊,如果姑娘没事的话那就是何某冒犯了。”从刚刚开始,整个山下镇的眼光就全都聚焦在了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漂亮的美人身上了。只是这个美人似乎有点呆傻,还流哈喇子呢。
何书生是镇上唯一一个秀才,只不过一直考不上举人,一年年地去考,把家底吃了个干净。
他平日里除了读些圣贤书以外,还会写一些话本来补贴家用。其中卖得最好的就是英雄和美人的故事了,有时他也在想,如果他也是英雄,有一个美人从天而降就好了。
结果今天,还真给他碰上了。
何书生见这个姑娘脑子似乎实在是有些不聪明,怕镇子上有些地痞流氓把她欺负了去,跟着她走了好久之后才终于鼓起了勇气上来搭话。
与此同时,魔教顶峰上,一个身着黑袍的人正坐在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利的宝座上,一脸严肃地听着手下的汇报。
“金银钱庄本月进账七百两,兴和当铺本月进账四百两。钟鼎粮庄本月进了一批粮食,共支出……”
没错,这就是魔教,一个和中原武林口口相传的故事中的“魔教”完全不同的魔教。
“不错。”宿楼满意地点了点头,“今年全教上下齐心协力,利钱翻了一番,值得庆祝。”
虽说是魔教,但他们干的可都是正经活。全国上下大大小小,能说得上名号的商铺,背后全都有魔教的身影。
“这一切都是左护法的功劳。左护法何在,我要重重地赏。”
“秉教主,左护法跟简云生回娘家去了。”
“那,右护法何在。”
“秉教主,右护法她去逛窑/子了。”
“放屁,大白天的,她一个女人去逛什么窑/子!”
一个个的,过年全都不在教里,还把不把他这个教主放在眼里了!
“来人!去恶爪山!”宿楼一掌劈开面前的石桌,愤怒地拂袖离去。
“教主,真的要去吗。”军师哭丧着脸。
“去!”
自古中原武林和魔教就是势不两立,在这里也不例外。可是奇妙的是,魔教的大本营幽冥谷,和正道最大门派后雄门,只隔了一个矮矮的山头。
恶爪山是魔教的第一道屏障,也是抵御武林入侵的第一道防线。这里常年积雪,内力不够深厚的人,走到一半时就会因经脉流通受阻而亡。
而一山之隔的后雄门却是四季如春,群山林立还有瀑布溪流,是中原人士打卡吟诗的必去景点。
宿楼穿着白色的貂绒披风,孤傲地站在恶爪山的最高点,睥睨着对面的后雄门。
“给我喊。”
“教主,这大过年的,不太好吧。更何况左护法还在那边,万一他们恼羞成怒对左护法不利怎么办啊。”军师哆嗦着裹着锦衣棉袄站在宿楼后面。宿楼人高马大的,刚好能给他挡挡风。
“我们教什么时候有左护法了,嗯?”
一看今天教主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军师只能一挥手,让一个光着膀子的彪形大汉走了上来。
“教教教教主,我我我我我我我们们们今今今今天喊什么……”军师不会武功,更没有内力,已经快被冻僵了。
宿楼头也不回地扔了一本书过来。
“照着念。”
“捡捡捡捡捡……”
“你闭嘴。”宿楼直接封了军师周身的几个大穴,派人把他送了下去。
大汉走上前从地上捡起书,翻了几页。
宿楼依旧背着手,低头蔑视着整个中原武林。
敲!下次不凹造型了,雪糊眼睛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