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有些惊讶。

因为军师一边跟他说着话,还一边在给台上的歌女打赏。

在他的记忆里,军师应该是一个十分能干庄重的人。每次他回到幽冥山复命时,都能看到军师站在教主身边,严正地拿着本子记录着他们的工作。

和眼前这个一掷千金的军师,完全就是两个人。

“谢谢皮员外关心,鬼面最近过得很好。”

“很辛苦吧。”皮休同情地瞄了一眼鬼面的裤子,拍拍手叫来了早就在一旁候着的小二,附耳说了几句,又往他的手里放了一锭沉甸甸的金子,就看着小二谄媚地笑着叫了几个姑娘来。

“人生苦短!不如及时行乐!”皮休豪爽地拍了一把鬼面的背,只觉得自己的手快痛死了。这些习武的呆子干嘛练得这么壮,瞧不起他这个用脑子的吗?

悻悻地收回手,皮休把钱袋里的金子银子全部都抖在桌面上,看得周围人眼睛都直了。

“难得高兴,今天我做东,大家随意玩!”皮休二话不说就开了赌局,邀请周围的姑娘开始。

“我这小兄弟木讷得很,不会说话,还望大家多担待担待。”皮休说着,又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个钱袋,加了码。

“皮公子这是说哪儿的话,您的朋友,我们肯定不会亏待的。”

销金窟的等级制度很森严,一旦犯了规矩,就不能再在这里待着了。这里的全都是可怜人,有着各种各样的难言之隐和苦衷。销金窟和楼主对她们已经很好了,不仅食宿全免,拿到的钱甚至也比其他地方要多上许多,工作还不累。楼主还专门派人教她们琴棋书画,这样也能有一技之长,等到赎身离开后也能有个一技之长,不至于饿死街头。

所以大家都十分守规矩,也很尊敬楼主。刚刚站出来和皮休说话的就是高一等级的,是销金窟的一个小掌事。她不发话,剩下的姑娘都不敢动手也不敢拿钱。

“我家公子跟你们楼主的交情也不错,自然是相信你们的,不然也不会让我这个兄弟来你们这里。”皮休大笑一声,把钱往外一推,“都拿着吧,陪我玩玩。”

“皮公子都这么说了,大家就收下吧。”小管事终于松口放话,旁边的姑娘们纷纷伸手,一人一锭,也不多拿也不争抢,素质高到不由得让皮休赞叹。

如果他们魔教也能这么规矩就好了。

“先来猜大小吧。”皮休拿起桌子上的两个骰子,率先掷了出去。

要说皮休这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在平日里断不会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更不会去做什么“散财童子”。

今天他到销金窟之后就发现,鬼面在这里的处境似乎并不是十分好。那个叫婷婷的老鸨一直在防备着鬼面,其他人也视鬼面为空气,这对他的调查十分不利。

皮休特意散财开赌局,一是为了把周围的人全都聚集过来,好观察所有人的一举一动。二是让鬼面露个面,告诉销金窟的众人,鬼面是他皮休的人,他们惹不了。

话说,这个楂楠可真是慢啊,皮休不自主地抖了一下脚尖。本来该是她的任务,结果现在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只能让他这个魔教劳模代劳,这次回去一定要跟教主申请加薪!

可赌局从早晨进行到傍晚,楂楠都没有出现。销金窟所有的人,包括客人,全都参与了进来。大家一起聚在大堂里,玩得不亦乐乎。

而皮休在玩了两三局之后就退出了,到了楼上的一间雅间里坐着,观察着下面的人。

没有眼生的人,也没有不参与赌局格格不入的人。整个销金窟十分正常,但楂楠和楼主已经一天没有露面了。

皮休突然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正想去找婷婷问个清楚,楼下的骚动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不是张太守,您今个怎么晚上来了?”婷婷立刻迎了上去,一群人簇拥着登临城太守进了大堂。

张太守?

官是官,民是民,就算是像皮休这种富甲一方的商人,在真正的朝廷要员面前还是得低头。不过皮休这个人为人处世圆滑,早就在登临城扎根建基的时候就跟官府打好了招呼,两边一直相安无事。

本着不和朝廷方面有过多联系的原则,皮休一直没有主动去接触这个登临城太守,只从身边的人那里听说这是一个中规中矩的人。

可中规中矩的官会在晚上来销金窟吗?改朝换代之后,新皇帝对朝廷上下的风气来了一个大肃整,明令禁止官员不得出入风月场所,一旦发现,立刻削官压入大牢,等候审判。

“本官听闻皮员外今天在这里豪掷千金,特意来见见。”张太守身边只跟着一个人,是他的衙门捕头。

“诶呀这可真是,幸会啊。”皮休提着衣摆从二楼下来,走到张太守面前就要行礼,却被张太守制止了。

“同是为登临城做事的人,不必拘礼。”

这人在向他示好,在和他套近乎。皮休立刻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但面上不显,还是恭敬地冲着张太守行了个拱手礼。

“草民拜见太守。”

“楼下人多,二位贵客不妨上楼去。”婷婷在一旁笑着,叫人将两人送上了楼。

这个草包,怎么现在过来了。婷婷扯着自己的手帕,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等送走皮休和张太守之后立刻去了湛清的房间。

“兄长,不好了,那个草包太守过来了,还跟魔教军师撞了个正着。”

“什么?”湛清放下手中的铃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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