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知府冷汗已经止不住的渗出来,忙是拼命点头。
已经到此时,他又如何能不明白李春来的意思?
现在已经这般了,这个锅,他想背得背,不想背却也得背了!
而一旦哪个环节处理不好,已经不是他想不想平调的问题了,锦绣前程怕是都要崩碎一地!
老婆孩子也得跟着倒血霉!
眼见高知府已经明白过来,降低了预期,李春来这才道:“高大人,我李三儿始终有个观点,不管何时,稳定是压倒一切的!而我李三儿,究竟是武人,有些东西,纵然想与高大人你结交,但你也得明白,你我文武殊途!不过,我相信,以高大人你的能耐,是能处理好此事的!而且,若有合适的机会,我会帮你震场的!”
李春来这话虽是说的有点残酷,没什么人情,而且云里雾里的,但高知府何等精明?
转而他便是明白了李春来的意思,不由大喜。
忙是连连对李春来深深作揖道:“李帅,有您这话,下官便放心了。您放心,下官一定会尽量将事态稳固住,绝不会再多生事端!”
……
李春来离开吴府,陶朗先的马车早就在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等候多时,很快,两辆马车便是驶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院中。
陶朗先下车来便是深深对李春来行礼,老眼止不住焦虑的道:“帅爷,事情有变,怕,真的要生什么大事端那……”
李春来对他点了点头,示意他进屋说。
屋子里,陶颖儿早就等候多时,看到两人进来,忙是乖巧的奉茶。
到了此时,陶颖儿也不敢再任性了。
此事,俨然直接牵连到了她父亲的前程,也直接牵连到了他们整个陶家的命运。
喝了几口茶,看着父女俩担忧的模样,李春来却是一笑:“抚台大人,此事,你也不必太过担忧。若是放在其他地方,这等事情,还真不好处置。但是,我登莱,究竟是有些特殊啊!”
“帅爷,您的意思是……”
陶朗先已经隐隐捕捉到了李春来的意思,却究竟还是略差了一根弦。
李春来并未卖关子,直接道:“抚台大人,您是久历世事的老前辈,有些东西,想来是比我李三儿更通透的。目前的状况,朝廷肯定不希望登莱有什么变故。但是登莱的位置,毕竟是刚刚拔起来!很多东西,出点意外,不也是正常吗?以我的浅见,当下,还是要以稳定为主!尽快先把此事的余波压制下去。此时圣明天子当朝,朝中诸公也尽是精明能干之辈,想来,是能了解我等的苦衷的!”
李春来已经把话说得这般直白,陶朗先如何又不明白其中之意?
不由大喜。
忙是连连深深对李春来作揖,“听帅爷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帅爷您放心,老夫现在便回去处理此事。京里那边先不说,至少,登莱与山东这边,一定要先稳下来!”
……
陶朗先很快便急急离去,李春来刚要离开,却是直接被陶颖儿抓住了。
不爽的晃着小拳头威胁道:“你们,你们刚才打的什么哑谜?我怎么都听不懂的?”
李春来懒得理会陶颖儿,就要挣脱开离开。
“小李三儿!”
“你若敢走,把我丢在这儿,我,我就跟你拼了!”
眼见威胁不了李春来,陶颖儿也有些慌了,也来不及思虑,直接用力抱住了李春来的熊腰,死死贴在了李春来身上,就是不撒手。
“你?!”
李春来一时也是哭笑不得,这妞儿,有点狠的。
片刻,拉着她低低道:“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坏,我刚才是在想一些事情!对了,你之前的说的那件事,我忽然想起来什么,但你这么你一打断,我又给忘了。这咋办?”
“额,这……”
陶颖儿登时有点慌了,忙是松开了李春来,却是依然用力的挽着李春来的手臂,急急道:“爷,那,那这咋办啊……”
李春来心里止不住好笑,面上却故作为难的道:“哎,爷我也累了一天了,你若能帮我揉揉肩膀按按腿的,我或许能想起来一些,也能更好的帮你父亲渡过这个难关那……”
“……”
陶颖儿默默不说话。
她究竟不傻,自是明白,李春来此时,八成是在套路她的……
奈何……
父亲的事情究竟摆在眼前,饶是她再不想,却也不可能因为自己的面子,什么都不去做。
片晌,咬着银牙招呼道:“你,你去那边软塌上躺着!”
……
躺在软榻上,闭着眼睛,惬意的享受着陶颖儿很卖力的按摩,李春来的心情俨然极好。
但若真算起来,他这俨然并不是在趁人之危。
相比于高知府的位置,必将直面此事的冲击,陶朗先究竟是封疆大吏,回旋的余地自也多了许多。
而且,此事从长远来看,绝非是一件坏事。
道理并不复杂。
出了这等事情,吴凤来的这个位置,九成九是要外地空降过来,很大几率与登莱牵扯不深。
这一来,有着这个新鲜血液的加入,不论是对李春来还是对陶朗先他们陶家而言,俨然都是好事。
只要陶朗先此时能维系住当下的稳固局面,把上下都能打点妥当,就算无功,却也不会有过的。
至于陶颖儿这边,李春来也早已经有了计较!
待她都已经按的满头香汗,李春来忽然睁开眼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