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冽宇松开了她,仍由她踢打。
林小娴见他罢手,又踢打了几下,也住了手。她抽噎了一声,泪流满面。“被我说中了?呵——”
慕冽宇忽然弹起,猛地将她拉过去,禁锢在怀中。他俯在她肩膀上,低声说:“你说得对,我必须要那个位置!我一定要那个位置!没有那个位置,我连见你一面都难。”
他犹如受伤的野兽,低低地嘶吼。“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每天下午五点就必须离开皇宫,早上九点才能进来?下午,我若迟了一分钟离开,父皇就会呵斥我;早上我若早了,便只能吃闭门羹!没有那个位置,我连我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又怎么保护你?小娴,我不管你怎么想,我一定当皇帝!我一定要娶你!”
慕冽宇也哭了,泪水似珠。
林小娴哭着问:“那你说,你是因为爱我才要当皇帝,还是因为想皇帝,才不得不爱我?”
“这重要吗?”
“很重要!非常非常重要!”
“小娴,你不是这样别扭的人,你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要想这些?”慕冽宇双手撑开她,迫她与他面对面,目光对视。
“我为什么不能想这些?我就是想知道,你回答我!”林小娴盯着他的眼睛,毫不退让。
慕冽宇气泄,垂下了双手,无力望天,低头抚面。过了好一阵,他抬手抹干了泪水,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林小娴气得大哭,扑过去捶他。“你倒是骗我啊!你为什么不骗我?你说你是因为爱我,你说你可以不要皇位也要爱我,你说你可以带我私奔逃离这皇宫,你说呀!你说呀!”
慕冽宇紧抿了唇,一言不发。林小娴打他,他不躲,他只希望她打得重一点,打死他算了。若是死了,就不用纠结这些,就不用这般痛苦烦恼。
他抵死不说,林小娴除了哭泣,无可奈何。
她不打了,她累了,她放弃了。
林小娴扑在他怀里,紧紧抱住他,说:“你要骗我,就骗我一辈子,好不好?若有一天你烦了,想让我消失,也别告诉我真相。你就悄悄地弄死我好了,不要叫我知道。”
慕冽宇回抱了她,泪水簌簌落下。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林小娴抱着他摇晃。“你答应我,答应我,好不好?求你!”
慕冽宇咬紧了嘴,不说话,抱着她,只是哭。
“慕冽宇!这么卑微的要求,你都不能答应我吗?”林小娴又捶他,打他,咬他。
“好。”吐出这个字,慕冽宇觉得自己半条命都去了。
他猛地用力,推开了她,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林小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这一年来所有的委屈和憋闷,都统统发泄了出来。
浮生走了进来。
林小娴抓了茶杯给他砸过去。“你跟我滚出去!你这个骗子,你说了要一直保护我的!你刚才为什么不把他打出去!”
浮生没动,也没躲,任由茶杯砸在他身上,茶水淋了他一身,茶叶沫挂在他洁白的灵锦西服上。
见他如此,林小娴哭得更凶。
过了许久,等林小娴收了哭声,只小声抽泣了。
浮生才走过来,递了丝帕给林小娴擦泪。“别哭了,妆都哭花了,很丑的。”
林小娴“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看他。
他用丝帕将身上的茶叶沫拂掉,在她旁边坐了,说:“我师父说慕冽宇行。陛下也同意重新立他为太子。如今,朝廷已经在动议这件事了。”
林小娴扭头恨恨地看着浮生,怨恨恼怒:“你们把我卖了!”
浮生说:“不是我们,是你!你自己选择了他!”
林小娴又“哼”了一声。“我就是给他的东西多一点而已!都说了只是奖赏他大义灭亲揪出慕秀宇这个罪魁祸首。”
浮生说:“在囚阵里四个多月,你每天晚上都在喊他,阿冽阿冽……他只要一碰你,你就软得跟面团儿似的,还嘴犟?”
林小娴红了脸,梗着脖子,喊道:“不可能!你胡说八道!我不可能晚上喊他!我没有梦到和他……”
“和他什么?”浮生促狭地看着林小娴。
林小娴脸红似血,大声喊道:“来人!来人——人呢,人都死哪里去了?给我补妆!”
浮生幽幽地说:“那天是谁啊大道理一堆一堆的,什么利益一致,什么要信他爱他……”
“你闭嘴!”林小娴急忙找东西要堵上浮生的嘴。“你怎么这么讨厌啊!”
浮生闪得远远地,笑意盈盈地看着林小娴。
林小娴气呼呼地:“道理我懂,可我做不到。我就是难过,我就是想耍脾气,怎么着?不可以?”
浮生冲她竖起大拇指。你是圣女你说了算!
这时候苍兰、林嘉容领着一干爪牙进来了,二人互相对视了一阵,不再言语。
因林小娴眼睛哭肿了,初夏就给她化了个烟熏妆,聊作遮掩。
收拾停当,圣女摆驾回神宫。
东宫到神宫,就是一条抄手回廊的路程,几步远。
偏就这么近的距离,还能有偶遇。
林小娴看着眼前的绝色佳丽,再看看她身后女使、宫令。除了没有禁卫护随,这排场完全能与小公主慕灵宇比。
“拜见圣女,给圣女请安。”绝色佳丽微微弓腰,算是鞠躬行礼了。
林嘉容介绍道:“圣女,这位是咸福宫的秋掌使。”
咸福宫,林小娴知道,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