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胧,夜深人静之时,万物一片沉寂,偶有风吹过落叶声音,沙沙沙,如同白兔啃叶一般,小轩窗,有晕黄灯光亮着,一片绿叶打着旋从空中飞舞到靠窗雕花木桌上。
子卿搁下手中之笔,拾起这片绿叶放了一旁,抬眸,油灯渐枯,砚台墨迹见底,起身为灯添油,为砚台研磨,一幅画,两次被毁,这是第三次,她决定,若是再出现意外,今生再不画此画。轻叹一口气,继续而行。
素手再执笔之时,脑中不由又浮现出了那人样貌,杨花树下,他白衣似雪,落花纷飞中矗立,那一双清寂眸子,犹如一股清泉滑落心间,嘴角那抹浅笑和自己笑容多么相似,只不过他笑容温暖,而自己笑容疏离。
才见过了两次,他便救了自己两次,是缘分还是巧合?只是这世间因缘际遇又怎是她这等凡人所能看透,既然命运让她遇上了他,那么注定是有所纠缠……
今日便是第三日了,为防止意外,子卿这次亲手持画,谁也别想动这幅画,谁动她跟谁急。小乌老实跟她身后,一双眼人群中扫来扫去,一会儿看看天,一会儿望望地,生怕再飞来横祸。
才这般想着,拥挤人群中出现一声高昂呼叫声:“抓小偷啊,我钱袋,大家帮我抓小偷啊,那是我儿子救命钱呐……”一位衣衫朴素大娘边跑边呼叫,脸上布满了泪迹,一个趔趄,摔倒地。
子卿定睛一看,一位身材娇小,贼眉鼠眼男子正朝自己这个方向跑来,子卿朝着小乌喵了一眼,小乌立刻上前,拦住了那男人去路,那男子略懂一点拳脚,和小乌打了起来。
子卿步走到妇人身边,正想扶起她,发现她脚开始渗出了血迹,不由眉头一皱,拿出伤药,为妇人处理好伤势,周围围了一圈人,对于这个妇人都颇为同情,有人见她不能前行,还提出背她代步。
妇人感动得拉着子卿手就不松,一个劲儿朝着大家道谢,这时小乌也将钱袋追回,子卿告别妇人,正欲离开,
“公子,你画呢?”小乌瞥见子卿双手空空,子卿笑容瞬间僵了脸上,刚刚为救治妇人,自己掏药时候将画放了旁边,回头,人群早已经散去,地上空无一物。
“公子,肯定是刚刚被人顺手牵羊拿走了,我去给你追回来,那人肯定走不远。”小乌急急便要离开,被子卿拦了去路,子卿摇头,刚刚人数众多,又怎知是谁拿走?恐怕那人早就开溜,又何必费这功夫。
一路无言,子卿心中有些怒气,为了这幅画,她被折腾了好几遍,偏偏这一切又巧合这么自然,让她不得不心生怀疑,虽有这个念头,但始终也想不出为何。
子卿一门心思想此事,思想早已神游天外,“公子,小心!!”子卿本想下意思往天上望去,看是不是又有花盆掉下来,但头一下撞了一人身上,鼻尖闻到玉檀香味道。
不由抬头,正巧对上那人似笑非笑眼眸,“醉凰公子,想什么想得这么认真呢?”
子卿并未作解释,缓缓道:“画,丢了……华公子,对不住。”
华染一派平静眸子略掀起一点涟漪,但很又趋于平静,“那么,我再等上三天又如何?公子不必自责,或许真是意外。”
子卿摇摇头:“不瞒公子所言,同幅画,我多只画三次,同一人,我只画一次。恐怕要让公子失望了。我们交易只得取消。”子卿心里默默想,还好这个世界没有违约金一类,不然自己这次得赔大发了。
“下实喜欢醉凰公子画作,那么你为我画一幅美人图,怎样?公子画花鸟山水都这般顺手,那美人是不画下,到时现画现取,这样就不会再有意外了。”华染提议。
子卿低头不语,她确画过许多美人图,但从来没有一幅展示过,这人怎么会突然做这样要求?
有敞魁宴,据说来了一位美人,不如醉凰公子一试如何?”华染语气清雅,丝毫不像是流连风尘浪荡子弟。
不过子卿听到,多少有些心痒,她有多少日没有画美人了,她这人没有其他爱好,就喜欢画画,画爱画美人,只是她画作从未露面,今日话。
“公子考虑如何?据说那位美人不仅善舞,而且还会舞剑,我想,若是能将她舞剑英姿画下来,那一定很美。”华染话轻飘飘传来,子卿一阵心痒难耐,恨不得马上就执笔作画,她从未画过舞剑美人。
“那就如华公子所言,公子切莫再称呼我为醉凰,这个身份只有你一人知道,还望公子暂未保密,下名为莯子卿,你可以唤我子卿。”子卿淡笑。
“如此甚好,那子卿也不要再唤我公子,你可以唤我阿染。”华染一如既往,微笑道。
阿染,为何唤着便觉得亲昵了不少呢?
华灯初上,灯火阑珊,夜色中一片欢欣景象,琉璃碧瓦,木雕横栏,人群拥至,脂粉香气弥漫了整个屋室,静雅包厢隔绝了外面一切卧秽语,华染出手阔绰,很便上齐了一大桌子菜。
身旁有姑娘布菜倒酒,子卿实不喜,便都让人下去了,顺便要了一壶清茶。子卿略带歉意,“阿染,抱歉,我从来不饮酒。”
“无碍,”华染挥手,此时,下面已是人声鼎沸,一位黑衣素裹女子持剑而立,乐鼓响起之时,开始舞剑,身如游龙,动作干练,一向只见花魁妩媚之色,何曾见过这般风景,众人不不知不觉已经痴了。
“公子,茶来了,奴家为你满上。”子卿看得出神也并未意,直到一曲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