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清冷的月光下,她对上了那双清寂的眸子,手中提着茶壶的手微微一抖,他总是这么杳无声息的出现,让人防不胜防。
“我说过你可以唤我阿染。”无论何时何地,他的声音都是这么温暖。
“那么阿染,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何人?你并不是这朝中的人,但是却了解我的一切,连我刚刚搬了地方,你都能快速找来。”对于这点,子卿一直想不明白。
“我是何人又有何关系,关键是我能一直保护你就成了。”华染淡淡的笑着。
子卿可以对任何人淡然,唯独这人,似乎所有的招数在他这都不管用,他可以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你,便能了解你的一切,包括子卿所有的想法,他一眼就可以洞悉。
“我知道你在苦恼什么,只是人心这东西,可以说最简单也是最复杂,如果你实在看不懂,那么就用心去感知,只有心才不会欺骗你。”华染在子卿身旁坐下,提起茶壶为自己也沏了一杯。
子卿有些哑然,他居然连自己发愁的事情都知道,二姐到底是偏向夙夜,还是依然在爹爹这一方,只要以后多加接触,总是能够感觉到的。
“阿染,那么你呢?三番五次的救我,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子卿不怕难堪,直直的问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么你觉得,你身上是有什么吸引我的呢?”华染不答,反问道。
子卿低头不语,这华染明显的跟自己打太极,她不是傻子,并不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华染那晚的表白她也不过一笑置之罢了,以华染这样风度的人,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至于在一个不男不女的人身上耗费时间么,可是他若真的有所图,自己身上有什么呢?
“子卿,你该知道现在朝中的局势,你若继续呆下去,肯定有所波及,现在你不走,到了以后,恐怕会更难。”华染举起茶杯,小啜了一口。
“身为莯家人,这是该有的觉悟。”子卿淡淡说道。
华染轻笑一声,也不知笑的什么,“子卿,你只记得,无论何时,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何不会武功,你的脉搏中,分明还有强劲的内力存在。”
“如果我说我忘记了,你会信么?忘记了武功,也忘记了过去在山上的日子。”子卿的声音有些低哑,听着似乎让人有些垂怜。
“虽不明白你因何而忘,不过既然记忆为你筛选了一些东西,那么剩下的肯定都是弥足珍贵的记忆,忘了就忘了吧,子卿,今日我前来,是想要提醒你,万事小心,即便是亲人,也得要存着一颗防备的心,夜晚露重,早些歇息吧。”
华染起身,跃上了一旁的枝头,消失不见。子卿愣愣的看着华染离去的背影,刚刚她不过是故意那么说,为的就是看看华染的反应,如果他真的有所图,听到这句话之后应该有些异常,
可是他几乎没有任何反常,难道他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杯中的茶已尽,摸着冰冷的茶杯,子卿再一次陷入了沉思,他到底想要说些什么呢?
跃上枝头的华染收起了笑容,在子卿看不到地方,阴沉着一张俊脸,清寂的眼眸中一片冷色。垂在袖中的手紧握着,似乎有些东西超出了他的意料。
子卿独坐了一会儿也回房休息了,一夜而来,她睡的并不安稳,在梦魇中,她发现自己站在了好大一片星辰下,每颗星星都是那么明亮,她伸出手指朝着星星抓去,然而却一颗都没有抓到。
所幸,现在夙夜也不再折腾她了,子卿不用早早起床去服侍他,只不过每日夙夜都要求她一起随她上朝,遇上什么问题,夙夜也会问问她的意见,每每子卿侃侃而谈之时,夙夜总是抿了唇在一旁细细聆听,子卿的观点总会让他觉得新奇。
一日,子卿总算摆脱了夙夜,独自一人在皇宫中穿梭,虽然说是赏玩,其实她不过是在默默记着地形,万一有朝一日遇上了什么,她也能以最快的速度应变。
不过这皇宫里除了奴才,最多便是女人,首当其冲是皇帝的女人最为特殊,子卿途径一片园子,恰逢几位迎面走来的女子,为首的那位她认识,是她的二姐,柔妃。
几人已经对上眼,现在想要抽身退下也不太可能,子卿只得等她们走进,一一行礼,柔妃柔柔的托起她的身体,为她介绍道:“子卿,这位是李美人,这位是安美人。”
可以看出,柔妃似乎在这几人之中位置最高,子卿打量着几人,真是春花秋月,各有千秋,夙夜好福气啊。
“姐姐,这便是你那弟弟啊?果然生的俊俏。”安美人素来直爽,见没有旁人,一点也不避讳。
子卿只是淡淡的笑着,也并不接话,柔妃轻笑:“是呢,子卿从小就厉害,不仅武艺高强,还画得一手好画呢,他画的美人巴那真人简直是一模一样,妹妹若是让他画一幅,敲让皇上看见的话,妹妹说不定会让皇上另眼相看呢。”
安美人一听,嘴角笑容更大,谁都知道子卿现在是皇帝跟前的红人,若他将画像给皇上看见,说不定皇上真的会看上自己,要知道夙夜连她的寝殿一次都没有来过,这个名头也不过因为爹爹的关系,眼中有些渴望,“是吗,那可真是厉害呢,不知能不能为我所作一幅?”
子卿躬身,婉言拒绝:“美人恕罪,子卿乃是外臣,若是为美人作画,要是传到了别人耳里,污了美人的声誉,子卿担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