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纷争,斗智斗勇,不仅劳神费力,也倾尽了多少人心血,乌云蔽日,天空一片阴沉。
这时的天气正如子卿的心情一般,被层层迷雾所遮挡,一件又一件的烦心事在心中萦绕,今日便是初六了,离那人的约定只有一天。
去,还是不去呢?
“七月初七,我在河边垂柳之下等你,不管你來不來,我都会等下去。”罢了罢了,既然答应,那便去吧,可是爹爹早吩咐过这几日夙夜会有所动作,府里所有人都不得外出。
他曾说过即将离开这里,正如他所说的那般,天下大乱,到时候战火连天,这次别离之后,恐怕也再无相见之日。
去,一定要去,子卿咬牙,做了一个决定。
意料中的大雨一直未曾落下,天色蒙亮,万物还沉寂在一片睡意之时,一方雕花圆形铜镜映衬出一个淡淡人影。
镜中女子长发松松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未着半点装饰,轻扫秀眉,淡施粉黛,身着素色长裙,逶迤拖地的裙摆上精绣着淡色花朵,
从她踏入这个世界起,便从未穿一次的女装,今日一身女装示人,不过只因为那人曾说过一句:“子卿,为何你要一直扮作男装,我想若是你换回女装,必定倾尽天下。”
能否倾尽天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只想,今日一天的美丽,她只为他而绽放,她不能随他远走他乡,唯有离别之时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
冒着巨大的风险,子卿提着裙摆溜到了后门,身子出去了一半,还探着脑袋进來吩咐道:“小乌,要是大家问起來,你就说我今日在竹屋作画,”
“是,公,哦不,秀,你放心,我会帮你遮掩过去的。”小乌看着此刻尽显女儿娇态的子卿,心中也是一阵欢喜,这样的公子他从未见过,和平日清浅淡雅的人完全不同,感觉更真实了一些。
“嗯,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记得通知我。”子卿收回脑袋,悄悄掩上了后门,提着长长的裙摆扬尘而去,以防被人认出,她蒙上了一层薄纱,世人皆知她是公子,若被有心人看见,那自己可就死定了。
只是小乌为她挑选的这件衣衫,虽淡雅高洁,可是那层层叠叠的大裙摆着实让子卿走路很是费力,好几次都差点踩着自己的裙摆而跌倒在地。
小乌啊小乌,平日里见你办事情挺灵活的,这次怎么就这么木讷,为她挑选了这样一条长裙,子卿哪知,这样的款式乃是时下最为流行的服饰,这种裙子不仅做工考究,且价比天高,一般只有权贵人家才穿得起。
不过价钱贵,穿上的效果也是最好,子卿本就是天姿国色,平日一身男装都能吸引所有人视线,她只是稍作收拾,那绝对是清丽脱俗的美人。
幸好天色太早,路上行人并不多。否则所有人看着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却像疯子一般狂奔,恐怕眼睛都要惊掉了。子卿也说不上为何要这么奔跑,明明已经离开莯府很久了,偏偏心还在狂跳。
“哒哒哒……”清晨寂静的街道忽然传來多匹骏马奔驰的声音,一东一西,正和疯子一般奔跑的子卿撞上。
骏马嘶鸣,马腿被人强迫抬起,救下了险些死在马蹄下的子卿,这时大家想象的画面一定很是美好,她素衣在风中翻飞,惊慌失措的眼对上了马上的俊美男子。
实则子卿一路狂奔,松松晚上的长发已经乱作一团,马蹄被大力提起,带过一阵风,将她素衣同脸上的薄纱吹起,其他人看來,此时的她就像疯婆子一般。
透过发丝朝着马上的人望去,正欲道上一声谢,对上那人黑深的眸子,口中的话戛然而止,她所庆幸的是,幸好今日出门她戴了薄纱。
骏马打了个响鼻,继续前行,那人玄色的衣袍在风中翻飞,竟然在这里遇上了他,这么早,他要去哪?子卿慌忙逃开,生怕被他发现再次被捉了回去。
马上的夙夜行色匆匆,刚刚只是晃眼一过,忽觉那双隐藏在薄纱和发丝间的黑眸有些熟悉,那清冷的眼神好像一人,莯子卿。
难道是她?她怎会出现在此地,还是一副女子的打扮。只是一眼,他并不能确定,再次回头望去,刚刚那人所站的地方空无一人。
“主子,怎么了?”旁边的灭六发现从刚刚起,夙夜就有些不对劲。
“沒什么。”
“主子,今日可是收网的时候,你可千万不要走心,万一有个闪失,这么多天的部署就白费了。”灭六看着旁边的人,明显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服侍夙夜最久,夙夜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能够让他敏感的捕捉到。
“嗯。”夙夜若有若无的声音传來,加快了马匹的速度,的确,今日可是最重要的一日,若是出了一点差错,一切都功亏于溃了,不管那个素衣女子是不是她,总有一日,他会堂堂正正的得到她。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遇上了他,子卿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心中不祥的预感越來越鲜明,等她见完华染就马上回家,她怀疑今日的事,恐怕会与爹爹有些瓜葛。
理了理头发,快步走到了约定的地方,雨并沒有下,今日的天气极好,阳光拨开层云,光芒四射照耀着大地,子卿已经走到了河边,垂柳之下。
柔柔的风轻轻吹拂在脸上,让人好生舒服,尤其是那湛蓝的天空,和洁白的云朵,这美好的一切渐渐驱散了子卿心中的阴霾。
她还记得,曾经就在前面不远处,那杨花纷飞中,她首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