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枫叶镇,气温陡然直降,上一刻还是清冷的秋季,过了分界线便到了冬季,头顶雪花纷飞,染白了大家的长袍,冷风呼啸,冰冷彻骨。
“大家小心一点,风雪太大,注意埋伏。”子卿一双眼不停在前面打量,为了保护好马匹,她们将所有马匹全都遗留在了枫叶镇,如今只得每人背着沉甸甸的行囊继续上路。
“是将军,”众人不畏严寒,依旧精神抖擞的回答,只不过每人的嘴角都被拉扯开來,每人都在忍。
子卿看了看天色,随手召來一人,“余惟,现在我要你去做一件事。”
“将军请吩咐。”即使子卿不说,他也明白该做什么,在这个队伍中沒有人能比他更适合做这件事了。
“如今我们马上就要到达兽族分派,你就代表我前去商谈,若他们不愿降,那么就下战书。”子卿冷静的分析道。
“将军,这可是死差,稍不注意,便会命丧当场的。”余惟的脸色沒有太多的变化,只是淡淡陈述着一个事实。
王石听此,连忙踱步上前,“将军,此行太危险了,让我同余副将一起去,多个人也好有个照应。”王石话沒落,被子卿打断。
“不用,你跟着我有其他重要的事,此事就让余副将去,而且必须是他一人独去。”
“可是……”王石还要说着什么,被余惟拦下,他转过脸來,静静的看着子卿,头慢慢的压了过來,
直到移到子卿的耳边,轻轻道:“可以给我一个理由么?”
有些灼热的气息在子卿耳边融化,她很不习惯这般暧昧的气氛,但一时也无从躲避,只好静下心來,回了他:“因为我信你,我信你绝对能够完成这个任务,其他人跟着你反而会成为累赘,只有你一人,才能全身而退。”
余惟轻轻的在她耳边笑了笑:“承蒙将军的青睐了,不过此番我平安回來,你须得告诉我一件事。”
“什么事?”子卿心中下意识有些防备。
“等我回來了再问也不迟,你自己小心,等我回來……”余惟走的决绝,连道别的话语都沒有,只收拾了一些简单的用品便消失在了众人眼中。
看着那人徐徐渐进的身影,子卿忽然觉得心里堵了一块,那人离别的话语以及那奇怪的动作,仿佛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将军,余副将一人不会有事吧。”王石问道。
“不会的,我们继续前进,天黑之前必须要赶到那个山头。”子卿号令一下,众人沒有抱怨,依旧开始了沒有归期的征途。
王石啊王石,你可知,余惟这人的本事又何止我们看到的这般,恐怕你一百个王石加起來也不如他半个余惟,此人精着呢,还有他从未展露的能力,又哪是寻常人所及?让他和大军一起前进,才是真的委屈了他的才能。
可这也不是子卿真正的想法,她在心中一直有个疑虑,如果余惟真的是青茯派來的眼线,那么她也不用担心,他们总归是一伙的,余惟做什么都是为了竺秋,可偏偏那日让子卿看到了两只信鸽,
如果他的主子不是青茯一人的话,这件事就变得复杂了,一时之间她也不能确定他到底是敌是友,若是在战争最重要的时候,被他给搅和了,那么一切功夫就白费了。
可以说子卿是故意支开他,一是为了让他探路送信,二则是试探于他,如果他真的有外心,那么在这个期间就肯定会有所举动,在这冰天雪地里,除了雪地本身的动物,是沒有半只鸟能够横跨过去的,
所以他的消息绝对传递不出去,子卿心思缜密,已经算好了所有。她看了看身后那些冷得龇牙咧嘴却咬牙坚持的将士们,心中颇有感概,
既然大家这么放心的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都交付于她,她又怎敢轻易拿他们的命开玩笑。从一开始,她便一直走在所有人前面,如果真的有危险,第一个能快速做出反应的人也是她。
“将军,你说我们这仗能打得赢么?”王石凑着脑袋从一旁钻了出來。
“你觉得呢?”子卿反问道。
“我们一定会赢,因为我们有世上最厉害最厉害的将军,唉,我可不是吹牛,我这一辈子从來沒有服过人,但是将军你是第一个让我佩服的人,我一直都不明白,你这么小小的身体里,怎么会藏了那么多强大的力量,
而且我有种感觉,你的力量绝对不止于此,跟着你,我们一定会胜利,把那些人打得屁滚尿流,打得他们跪地求饶不可。”王石一向神经大条,以及开始幻想着未來。
子卿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打仗永远都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诚如我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厉害,那么陛下为何不派我一人前來就成,干嘛还要派你们跟着我呢?
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在训练你们的就是团结和团队合作,要知道,打仗跟打架的区别便是,数量,智慧,天时,地利,人和等等……如今我们最不占的就是这几样,但是我们有我们的优势,
你们相信我,就像我相信你们一般,假如有天沒有了我,你们的军心也不该涣散,你们要牢牢记住,不管主帅发生什么事,你们也不要停止脚步,向前走,不要回头,每个人都将自己的事做好,那么最后就一定会赢!”
王石一口气沒有喘上來,愣是被子卿的这番话给愣住了,一些话他似懂非懂,却又好像懂了点什么,“记住,你们要依靠的不是我,而是相信你们自己。”
“将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