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目前公司的实际掌管人,名义上还是陈宝河。但陈友好刚才淡定自若的谈吐,却是让人不由自主的将他当做主心骨。
“爸、妈,你们在这等一会。”
陈友好朝陈霜眨了眨眼,起身走向办公室,边道:“张莉是吗?你跟我过来一下。”
陈霜心领神会,也立即跟着去找前台的小柳聊起天来。
办公室的装修还不错,古香古色,旁侧还摆了个鱼缸,底部咕噜咕噜地冒着旗袍,几尾金玉在其中摇曳游动,看上颇有格调。
也对……毕竟是装修公司。如果连公司门面都一塌糊涂,还会有谁来订单子。
“陈总,我那工资……”张莉还是最关心她的工资问题。
“这个先不急。我问点事情,问完就给你结算。”陈友好坐在沙发上,指了指对面道:“坐着聊吧。”
“好。”
陈友沉吟了下,开口道:“你是公司会计,你先跟我说下,目前公司总共负债多少钱。”
张莉显然再来的路上就考虑过这个问题,此时回答起来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道:“陈总,现在公司主要是在三家瓷砖公司的尾款、一家地暖公司……这些原材料的款项、还有两个工地的工程款,以及三个项目经理名下工地的款子,还有……就是我们这几个员工的工资。总计是四十八万五千多元。具体账目在报表里,我等会给你看。”
“四十八万?”
这个数字让陈友好有些意外,不是太多,而是太少了!
原本陈友好都已经准备好填上大半身家,去帮父亲填补这个窟窿。可没想到才区区四十八万?如果是这样的话,陈友好根本就没必要这么担心。
“对的,四十八万。但这是暂时的。”张莉犹豫了下,继续说道。
“暂时的?什么意思。”
张莉苦笑了下,道:“因为公司前段时间接了个大单子,光是首付款就有八十万。这家装修的订单,数额足足有近四百万,而且之后还可能追加。四百万的订单,其中咱们前期要垫付的原材料,都要近百万。
可是现在公司账目上根本就没那么多钱。事实上,其余的款项都是小问题,这里才是大头。如果无法解决这个问题,不能解释装修。如果那个客户要求索赔,甚至闹上法院的话,那真是不知道得赔多少钱。毕竟……基数太大了。”
陈友好恍然,陈隐富他们就是因为付不起这一笔钱,所以才卷款跑路的吗?
他追问道:“那公司现在账目上还有多少钱?”
张莉苦笑了下,道:“六百……”
“什么?”陈友好眼睛一瞪,差点没喊出来。
这是真夸张,甭管青松装修公司体量有多小,但怎么说也是手里有好几个项目经理,拢共承包了十来个装修工地的公司。账目上居然只有六百块,你敢信?
张莉道:“事实上,这点钱,连公司的水电费都交不起。如果再拖两天,咱们公司的水电都要被人停了。”
这是真狠啊!完全不给人留一点活路!
陈友好恨得牙痒痒,稳住情绪,道:“那这几天,公司账目上的钱,有没有重大变动?”
张莉说道:“有,有过两次。一次是九月二十八号。陈总……我的说是以前那个陈隐富老总,抽取了大概七十多万的现金。然后十月二号,又将剩余的三十多万一起抽走了。”
九月二十九号,刚好是合同日期的前一天,也就是在那天,陈靖琪他们找到陈友好,想要陈友好接盘这个公司。
而陈友好压根不吃这套,转身就走。于是陈靖琪等人立马去下云县,找陈宝河签合同,顺利完成公司转让。而且还将合同的签署日期修改为九月二十八日、
陈友好顿了一下,忽然发现一个问题,抬头看向张莉,问道:“张莉,陈总在九月二十八日前已经卸任,与这家公司再没有任何关系,他又是以什么手段,来提取公司资金的呢?”
“啊?九月二十八日卸任?”张莉蒙了一下,旋即意会了陈友好话语中的意思,吓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喊道:“不,不关我的事啊!我就是个会计……以前陈隐富就经常抽调公司资金,他是老板我哪里敢管,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我只是负责事后记录的。”
张莉紧张地说话声音越来越大,甚至隐隐带着哭腔。引得外面的人频频注目。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一不小心,说不定就要被扣上一顶大黑锅。而他说的也确实是事情,很多小公司的老板,经常将公司财务与私人财务混淆在一起,这是常有的事。
至于手下的员工,又有哪个敢去管老板?
陈友好摆了摆手,道:“我没说是你的问题。就算你真有问题,你又能陪出几个钱?”
好一番安慰,才让张莉的情绪渐渐平复过来。
陈友好沉吟片刻,又询问了一些细节,才说道:“你每月的工资是多少。”
“四……四千三,再加上奖金、全勤,总共是四千九。”
刚才那一吓,张莉是真的怕起来了。虽然这事情本就不是他的错,但是程序上的问题,陈友好要真追究起来,她一个小会计又能怎么办?
最起码以此为由,克扣掉她的工资是合情合理。
不过陈友好还不至于那么没品,去为难一个小姑娘。只不过听到这张莉说全勤奖金那两个字,陈友好还是不由诧异的看了过去,还真说的出口啊……刚翘班跑回来的,也敢提全勤。
张莉被陈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