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善笙感觉到一股凉意从脊背处直冲大脑,他下意识地紧了紧衣服,强装镇定地笑道: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裴晟就是喜欢你而已,又没有对你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用不着杀了他吧?再说人家是天之骄子,我也打不过啊!”
“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但是有我给你准备的毒药,可以让你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他!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肯定不会出卖你,剑宗找不到你的!你大可放心行事。”
此时的沈芊莹就像是一个引诱人犯罪的恶魔,她的神情、动作、语气都透露着一股蛊惑人心的力量。
程善笙咽了咽口水,艰难的从沈芊莹身上挪开目光,认真地劝说道:“你不要在跟我开这种玩笑了,六大宗门素来同气连枝,共同进退,你跟裴晟又没有深仇重怨,何至于此?”
沈芊莹嘴角往上一勾,此刻若是哪个男人正看着她,恐怕三魂六魄都要被她这邪魅一笑给全部勾走,当真是个祸国殃民级别的妖精。
好在程善笙迫于压力,看向了别处,只听到她幽幽地声音传来。
“谁说我跟他没有深仇重怨了?六大宗门就不能在暗中勾心斗角吗?你口口声声说我对你恩同再造,帮我杀个人都不敢吗?筑梦基金会的目的不就是向六大宗门复仇吗?我再给你创造机会呀!”
程善笙闻言身躯猛地一震,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呆若木鸡地僵在原地。
自己到底是哪里露出了马脚让沈芊莹发现了他的秘密?既然她都知道了筑梦基金会的目的是六大宗,为什么没有把自己控制起来交给六大宗门的审问?
莫非他们手头上没有掌握到实际的证据?所以找上了自己,这或许是一个圈套!自己成为猎梦人的时间不长,还是空闻大师的秘闻相助。
他们多半认为自己在筑梦基金会只是个不入流小喽啰,什么都不知道,抓起来不仅没用,还打草惊蛇。
于是想到了卧底的办法,让自己杀掉裴晟引起高层重视,打入筑梦基金会的内部,引出所有的诡道传承者,然后找到老巢一举歼灭。
之前在宬雾小世界中,不知道是沈芊莹不小心说漏了嘴,还是故意让自己提心吊胆,趁着两人互相坑害对方时,她说了一句要跟自己去筑梦基金会,看来他们的目标就是老巢。
此刻沈芊莹毫不掩饰地把筑梦基金会搬到明面上来,会不会是因为泯梦人来势汹汹,六大宗门为了集中精神对抗泯梦人,所以想要提前把筑梦基金会这个潜在危险给除掉?
一念及此,程善笙觉得自己的猜测十有八九就是真相,赶紧调整心情,语气坚定不移地说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曾经加入过筑梦基金会不假,但那都是被逼的,我只是进去打杂的,他们有什么目的我并不清楚,而且筑梦基金会已经解散了,我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上一次在宬雾小世界中都没来得及辩解,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先洗脱自己的嫌疑,不然再这么沉默下去,让六大宗门认定自己还跟筑梦基金会有关系就糟糕了。
自己现在是歧尙宗的传法长老,闻人道前辈只想将传承流传下去,无心与六大宗门作对,跟想要复仇筑梦基金会可没有关系。
沈芊莹静静地审视着程善笙,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程善笙这话的真实性,程善笙担心表现得太激动会露出马脚,一直保持辩解时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儿,沈芊莹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面色平静地问道:“你跟筑梦基金会有没有关系,仅凭你一人的片面之词不能断定,此事自有别人去处理,你只管告诉我,裴晟你是杀还是不杀?”
她没有加大音量,也没有流露出别的情绪波动,就这平平淡淡的语气反而让程善笙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程善笙无法通过她的言行举止来推测她的真实想法,更加无法确定这就是一个圈套,他只能按照自己的经验去做选择。
无论六大宗门对筑梦基金会有多么了解,态度有多么强势,他们都不应该拿裴晟的性命来做饵,裴晟可是下一任宗主的内定人选,不可能为了一个不像样的组织牺牲,除非剑宗疯了。
如此看来,南巫教或许也不能确认筑梦基金会到底还存不存在,极有可能是在试探自己,自己一个回答不好,恐怕再难回头。
想到这儿,程善笙果断地摇了摇头,道:“我之所以会告诉你这个消息,是因为我觉得你不喜欢被裴晟纠缠!单纯只是想帮你摆脱他而已。
我跟他又没有别的仇怨,他还帮忙调查过我表哥,我不能接受你这个要求!如果你不愿采纳我的办法,那就算我自作多情,你想怎么惩罚我尽管来就是。”
当下最好的做法就是将谈话内容回归到最初的问题上面,不能再继续延伸,否则不管他说什么都没有用,他了解的内情近乎于零,只能被牵着鼻子走。
沈芊莹美眸轻转,微微叹了口气,万分失落地说道:
“某个人口口声声地说要为我排忧解难,无时不刻不在想着报答我,没想到帮我杀个人都不敢,亏我还傻傻的感动了一会儿,果然男人都是大骗子,嘴里没有一句真话!”
真是要命!要不是刚刚才经历那段惊心动魄的对话,程善笙都要忍不住扑上去安慰了,这个女人不去当演员真是业界的一大损失。
自己的小心脏都快被她吓出来了,罪魁祸首的她居然扮演起了受害者,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