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咱有话好好说,可不要再这样了。”
将肖媒婆搀扶起来后,勤玉兰仍心有余悸。
“玉兰妹子啊,我真的不知该怎么感谢你们,是你们成全了我那孙子啊。”
知道自己把大伙儿吓住了,肖媒婆也没有再坚持下跪,只是不住地给希士良夫妇道谢。
随后,在肖媒婆的讲述中,大伙儿才知道,肖媒婆拿回去的那根藤条,全部进了独孙王如旷的肚子。
要说这王如旷,其实是个可怜的孩子,当年其母在怀孕八个月时,因为意外早产,拼尽全力生下王如旷之后,身子大受损伤,再难怀孕,因而,肖媒婆的孙子辈,仅得王如旷一人而已,全家人自然对这根独苗疼爱有加。
而王如旷,也因为早产的缘故,比一般的新生儿要弱得多,未满周岁时,有好几次险些背过气去。
随着年纪的增长和一家人小心翼翼的照料,王如旷的身子虽然渐有起色,可以照常上学,能够做些轻省的活儿,但与其他同龄人相比,还是弱得多,家里的重活沾不得,日常的剧烈活动,如学校的体育课参加不了,更何况说,跟村里的小伙伴一起调皮捣蛋。
平日里,天气稍微有变,都能让他病上好几天。
可以说,王如旷其人,在整个欸乃村,就是一个体弱多病的代表。
肖媒婆虽然不知道宝贝藤条的具体烹煮方法,但是这么些年来,她一个人带着孙子留守在家,经常为孙子熬中药,所以,她知道,在一定的范围内,这药效自然是熬得越久越好。
因此,她用平日里给王如旷熬药的药罐,用小火整整熬了两个小时,直到将三碗水的量熬成一碗的量,她才把熬得稠烂的藤条汤端给自家孙子。
也许是因为煎服得当的原因,王如旷将藤条汤喝下不久,腹中便有了反应。
因为此前已经听希士良讲过,服用藤条汤后,会有一个排除体内杂质的过程,所以,肖媒婆早有准备,不可能让体弱的孙子不停地往公厕跑。
她给王如旷指了指,自家猪圈隔壁的杂物间,让他到那里解决生理问题。
王如旷足足往杂物间往返了四个来回之后,才瘫倒在床上,原本就苍白的面容,此刻更是变得惨白惨白的。
因为肖媒婆事先并没有讲清楚,所以王如旷只是以为自己体弱,承受不住药效,所以才导致腹泻,此前这种情况也并不是没有过。
肖媒婆看到这样的孙子,止不住地心疼,但是想到希士良一家(不包括希婉颜)服用藤条汤的情况之后,也知道这是必不可少的过程,因此只能强压下这股心疼,给王如旷掖了掖被子,便转身去收拾杂物间了。
拉得虚脱后,睡得昏昏沉沉的王如旷,还不知道,自己将给肖媒婆带来一个怎样的惊喜。
他虽然体弱,但自小便很懂事,知道奶奶年纪大了,一个人带着他,操持家里家外的,很辛苦,所以只要他觉得自己的身体状况好了些,便抢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这一天,他醒得特别早,家里的公鸡还没打鸣,他便睁开了眼睛,来回翻了几个身,发现实在睡不着之后,索性便起了身。
躺着还没啥感觉,但这一坐起来,他便觉察出自身的异样。
原本不管是何时都犯沉的身子,这一觉醒来,竟然出奇地轻快,身上也没有那种乏力的感觉,手臂上的青筋似乎都隐去了些。
穿好衣服,打开房门,一阵冷风吹进来,他竟然没有像往日那般,不管穿得多厚,都会被这冷风吹得瑟瑟发抖,此刻的他,倒觉得这北风吹在身上,凉凉的,怪舒服的。
王如旷摸了摸鼻子,想到昨晚奶奶给自己喝下的那碗不知名的稠稠的药汁,心下有些诧异,奶奶昨晚给自己喝的到底是什么灵方妙药,竟有如此奇效。
一边想着,一边看了一眼自家奶奶那还紧闭着的房门,心中暗道,等奶奶醒来再说吧。
身子清爽了,心情也跟着开朗了不少,他走进厨房,洗漱完毕之后,打算给自家和奶奶煮点白粥当早餐。
但当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他才发现,厨房里的柴火已经用完了。
于是,他便来到自家柴房,看着捆成一垛一垛,整齐码在一处的柴垛,心下有了点不一样的想法。
半个小时之后,肖媒婆在一阵劈柴声中,疑惑地走进厨房。
进了门,才发现,王如旷正扛着自家那把平日里连她都用不了,只有等自家儿子打工回来,才能派上用场的斧头,哼哧哼哧地在劈柴。
“小旷,快停下来,停下来!”王如旷的举动,把肖媒婆吓得魂都快没了,连喊出来的声音都变了调。
她急急忙忙地冲到王如旷跟前,一边抢下他手中那把斧头,心中焦虑万分,嘴上更是责备着。
“你这孩子,真是太不爱惜自己身子了!快坐下,看看可有哪里不舒服的?”
王如旷看着把奶奶夺走的斧头,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又摸了摸好脑勺,裂开嘴笑出了声。
听到孙儿的笑声,肖媒婆下意识地往孙子脸上瞅,这才发现,自家孙儿好似有哪里不一样了。
先不说他刚刚那骇人的举动,就说他那往日苍白的脸上,此刻竟然泛着健康的红润,额头上竟然还冒出热汗。
甭跟她说,这是运动过后,再正常不过的红润。
这在别人眼里,再正常不过的红润,对于王如旷而言,简直是十几年来的头一遭。
要知道,往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