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也放柔和了,“贵船主说的也是理,我想目前朝廷官员已经把你们的窘境呈报给了大汗,大汗宅心仁厚,体恤民情,一定会重开市场,让你们能继续生计,你们不如快快退去,静候佳音如何?”
大喇叭声音又想起,估计水师船上的佟养成也能听到了,“我们已经等了快一个月了,如今已经是无米下锅,我等困难啊,我们希望贵方朝廷能够拿出一些银钱救济我等,要不然就该饿死了。”
张大陆心里吐槽,这帮鸟人还想要钱,我们还要呢,于是厉声说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最好速速退出,要不我们就不客气了。”
对面的横幅船好像胆怯了,桨帆并用,往下游稍稍退却了一点,大喇叭却毫不停止,血泪控诉是一阵接着一阵。
张大陆看见对方离开,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不过横幅船到达下游不远处又停了下来,然后转弯升帆,把船头对准张大陆的船,只见船艏劈开波浪,在西南风的加持下,轰隆隆的冲了过来。
张大陆船上的船员们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的紧急避让,让高丽船只从自己的船旁边呼啸而过。而高丽船上的人肉大喇叭仍然在不辞辛苦的大喊着。
张大陆心有余悸,眼看着冲过去的船又伸出长桨转了一个弯,掉头又冲了过来,马上指挥自己的船如鸟兽散了,怏怏而归。
这种表演,这几天在辽河航道上天天上演,此时正是夏季,辽河水位还可以,这些船可以肆无忌惮的表演。
慢慢的发展,就只听见横幅船大喇叭一边倒的喊出维权声音,水师船的质问声音明显低八度,气势上就让横幅船压了一头,代善这边则心烦不已。
而建州部辽阳城附近的辽河渡口则完全陷入了混乱,辽河两岸的物资交流也中断大半,这边的混乱局面甚至让辽西扫荡的建州正蓝旗部委顿不前,已经造成比较坏的影响。
代善一看自己的水师实在没什么毛用,不但没有驱赶走这些横幅船,还让他们气势更甚,越来越猖狂。
不过这些可恨的横幅船还是比较节制,没有对辽河水师动用武力,也没有做出诸如炮击渡口或水寨的挑衅行为,这又让他稍稍安心一点。
代善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回到沈阳求见努尔哈赤,“父汗,这些船只就像牛皮糖一样,打也不打,走也不走,一天到晚就知道在那里叫嚣,搞得人心浮气躁,但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而且现在团社的贸易货物断绝,已经造成一些不利的影响,儿臣请旨不如私下放开移民贸易,把他们打发走了事。”说完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努尔哈赤难得的没有发脾气,坐在椅子上看着代善沉思,半晌才说道,“这个团结社团不好惹啊,千里水路而来,还好他不是明国的盟友,要不然我们后背老有这么一把剑顶着,事更难为。”
代善一听努尔哈赤这样说,心里松了一口气,大着胆子说,“父汗,这个团结商社也有软肋,就是不能亏本,亏本的事情绝对不会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