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星林一听这个新鲜事,马上来了兴趣,“快详细说说,怎么突然有这个风言风语传出来?”
“是呢,这个谣言最开始就是在松花江南岸开拓的汉人定居点里传出来的,三江堡的官员通过民间途径获知这一切,也没有当回事,以为是当地汉民为了拉近和后金汗族的关系,寻求一个心理安慰而传出来的,但是后面愈演愈烈,甚至都传到沈阳城里了,我方在辽东的情报人员都收到线报,但耐人寻味的是,后金高层竟然没有出面辟谣,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王启山详细的说道。
“这是黄台吉操作的,或者与他脱不了干系。”刘星林听闻,下了一个结论。
“为什么这么说?”王启山疑惑道,“任凭这个谣言发展下去,后金各部落会陷入分裂的局面啊。”
“你等一等,我仔细想一想啊。”刘星林按一按太阳穴,思索起来。
良久之后,刘星林说道,“这个应该跟我们社团有点关系,最近我们给他们的压力太大,相当于他是夹在我们和明朝两个势力下求生存,为了避免两线受敌,他想出这么一出。”
“是啊,我们不是一直宣传是前宋的遗民后裔么?他干脆来个皇族后裔,看我们怎么应对,呵呵,有意思了。”王启山乐道。
“当然,他治下的汉民也很多,甚至占了人口的大多数,此时传出一个正统的皇族后裔,有利于自己的统治秩序,他们的政治经济,甚至军事,依靠汉民集团越来越多。”刘星林补充道。
“是啊,在崇祯二年的扣关行动中,汉军火器队的表现令人刮目相看,黄台吉回去以后就大力扩充火器军,从我们这里买不到火器,就从日本人和荷兰人手里买,现在火器军已经成为黄台吉的直属武力,在去年、今年征伐林丹汗的过程中大显威力,游牧战法已经不是对手了。”王启山说道。
“所以说,各方面的因素汇总下来,就不难弄清楚后金这个用意了,现在是看黄台吉怎么摆平他们内部的纷争了。”刘星林说道。
就在刘星林和王启山在谈论后金内部出现的谣言时,辽东那边对这个传言已经是纷纷扬扬了。
最开始谣言是从松花江南岸的虎儿哈河上游流域传出来的,当地垦殖的汉民在虎儿哈河上游长白山北麓的一个湖泊岸边发现了刻在崖壁上的一段碑文,碑文已经长满了青苔,而且斑驳流离,一看就是年代非常久远之物。
碑文内容是史官记录:靖康年间北狩的前宋钦宗皇帝巡游至此,在湖岸边临幸了当地部落酋长家的三个女儿,只有三妹孕育一子,该皇子天生聪慧且身体强壮,在外租家部落中成长起来,成年后多方征战拼搏,最后在长白山麓成立了自己的部落。
这一段文字应该是跟随钦宗皇帝北狩的史官或者其后人留下的,但是该碑文被发现了以后,当地垦殖的汉民便以讹传讹,最后出来的版本就是这个皇子给自己取姓爱新觉罗,就是金子般高贵家族的意思。
接下来就是皇子殿下在长白山区域默默的发展,和同是徽宗太上皇后裔的伊尔根觉罗家族还有董鄂家族互为犄角,在白山黑水艰难的生存下来,最后传下了爱新觉罗家族直到现在。
还有当地垦殖民中识得一些文字的文化人,说爱新觉罗是钦宗皇帝的直系后代,是皇室血脉中比较高贵的存在,而伊尔根觉罗家族和董鄂家族则是徽宗太上皇的后代,比起钦宗皇帝这个嫡子又差了一层,而他们的姓从字面上分析就不如金子般高贵的爱新觉罗上档次。
这些谣言慢慢的从松花江南岸传到了辽东地区,当然,也通过黑水流域传到了黑水堡和海西方面,然后就是社团的控制区域。
辽东这边的汉民更是推波助澜,说天命汗就是为了弘扬祖先的遗愿,复兴赵宋皇室,从而以辽东为基地往南进攻云云,而汉民出身的基层官员和汗廷里面一些汉人出身的一些文官更是暗中操控,以至于短短时日,整个辽东便谣言四起,传得有板有眼。
为此,辽东的沈阳汗王宫里,后金高层专门召开贝勒扩大会议来讨论如何应对这个谣言,在会上,不出意外,对这个谣言反对最厉害的还是阿济格兄弟三人。
“大汗,还请马上镇压这个谣言的传播者,太动摇军心了,简直是给祖宗蒙羞,什么时候我们爱新觉罗家族由得这些下等人妄加评判。”阿济格在会上叫嚣说道。
而三贝勒莽古尔泰也随声附和,“十二弟所言极是,我们是高贵的海东青,怎么会和怯弱无能的赵宋扯上关系,传播谣言的人简直太坏了。”对这个谣言的传播者恨之入骨。
黄台吉正欲示意大贝勒代善出来打打圆场,不料二贝勒阿敏却说话了,“这个也不能怪别人说三道四,我们爱新觉罗家族没有传下族谱,据我所知,往上找个十世也就差不多了,何况还传说我们的始祖布库里雍顺竟然是天上下凡的三仙女在湖边戏水时吃了一颗朱果就受孕而成,实在是有点牵强,也难怪他们传谣,不是有碑文记载,前宋钦宗皇帝就是在白山的湖边临幸了三姐妹,然后三妹有孕生下了皇子么,而那个湖的位置正是我们爱新觉罗家族的龙兴之地啊,这地点和人物都对上了。如果要打消这种谣言,就必须顺着线索,查一遍咱们的族谱,另说了,咱们现在叫大金国,上一个金国的皇族可是姓完颜的,那个好像跟咱们祖先没啥关系吧。”
黄台吉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