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军的推进速度相当快,造成的后果就是兵败如山倒,溃退的柔佛守军来不及组织抵抗,家室在巴鲁的,就跑回家去了,而家不在巴鲁的,都沿着巴鲁往都城的大道跑了。
这次担任主攻的仍然是第一营,把柔佛守军赶出去之后,淡军分出一个排占领炮台制高点,剩下的部队分别占领码头仓库和港口防御要点,留出一个连做预备队,采取防守阵型,保证后续的主力部队登陆。
枪炮声慢慢平息,来不及逃跑的巴鲁贵人和官吏都躲在家中,战战兢兢的过了一天。
第二天,巴鲁港迎来了浩浩荡荡的第二梯队,大量的船只装载第二营和部分辎重进入码头,郑芝豹亲自前来做善后工作。
首先郑芝豹让人去邀请躲藏起来的巴鲁各级官吏,向他们表示淡马锡方面无意占领巴鲁,只是为了解救素丹政权,打击以阿布都惹王子为首的叛乱分子,等枚平叛乱,就会把权力移交给正统的素丹国主云云,让各级官吏放心,并保证他们的利益和财产能够得到保护,唯一的要求就是他们要出面谴责阿布都惹集团叛乱分子。
郑芝豹的善后工作做得非常到位,短短两天,巴鲁的秩序就恢复正常了。
后续的部队和物资源源不断的来到巴鲁港,淡马锡的内河船只也开始进入特布拉河巡逻,新登陆的第二营则沿着往都城的大道前出,小股的侦察部队四散开来侦察敌情。
巴鲁港失守的消息随着败兵返回都城,已经传得纷纷扬扬,整个都城陷入混乱之中,柔佛王宫中的阿布都惹王子也被突如其来的噩耗搞得进退失据。
通过对逃回来的禁卫军官兵的讯问,阿布都惹现在还以为是炮台的原守备官兵不满禁卫军接管,从而发动叛乱,勾结淡马锡军队偷袭巴鲁港,造成巴鲁港的失守,不过巴鲁港实在太重要了,一则,都城需要的大部分物资都是从全国各地通过柔佛海峡运到巴鲁港,然后再利用特布拉河转运到王都。
现在巴鲁失守,意味着最便捷的物资来源渠道被切断,柔佛也是一个两洋国家,西面的国土面临马六甲海峡,属印度洋,东面的国土面临暹罗湾,属太平洋,因为地处热带雨林地区,陆地交通非常不发达,全靠柔佛海峡沟通两边国土,这也是柔佛对淡马锡的存在如鲠在喉的外在原因。
现如今巴鲁港方向断绝,虽然通过陆路还能获得少量的物资,但是王都的人数聚集,达官贵人多如牛毛,一旦进入物资匮乏的境地,阿布都惹的统治将危如累卵。
本来,这次发动的政变非常成功,在对淡马锡的海峡维和方案上,因为素丹表现出来的暧昧,让朝中的主战派非常失望,这些掌握部分军队的官员拥立阿布都惹,猝然发动政变,夺取素丹王宫,很顺利的软禁了素丹和王储殿下,快速的夺取了权力。
阿布都惹夺取王都控制权以后,马上就宣布王都实行军管,并且快速往周边扩张,以图控制更大的国土范围,巴鲁港更是重中之重,禁卫军很早就控制了港口和炮台。
这肯定触犯了一些人的利益,由此造成巴鲁港原有守军叛乱,引导淡马锡军队入侵,而在阿布都惹的御前议事会议上,自己的心腹军官明显分为两派,已经吵吵嚷嚷起来。
一派是强硬主战派,认为现在军情紧急,应该趁着淡马锡军队立足未稳,马上组织优势兵力,夺回巴鲁港,目前王都周围能征召起一万五千人的军队,这个人数是很可观的,据各方面的情报,淡马锡军队加一起也就是三千多人,一人一口唾沫也把他们淹死了。
另一派是理性主战派,认为现在夺回巴鲁港已经不现实,王都现存的物资并不多,动员一万五千以上的兵力,可能导致物资消耗巨大,而且巴鲁港已经被占领,也意味着那里留存的大量物资和船只已经落入敌手,就算夺回巴鲁港,对方只要把缴获物付之一炬,己方就得不偿失。
还不如把军队和人员疏散到其他地方,一则控制国内各要点,征集物资做好长期抗战准备,二则降低王都的消耗,以拖待变,估计葡萄牙人和荷兰人不会袖手旁观,任由淡马锡胡来。
一派指责对方是逃跑主义,贪生怕死,另一派指责对方是冒险主义,要置殿下于险地,两派你来我往,让阿布都惹颇为头疼。
求和是不可能的,一旦求和,自己这边人心尽散,对立派的反攻倒算会接踵而至,好不容易打下的有利局面就会付之东流,只能打下去了。
疏散都城的人员和军队其实是一个正确的决策,但是阿布都惹因为政变上台,甚至没有得到国内地方的承认,现在可以说王令出了都城就是废纸,如果再撤出一部分军队,那阿布都惹就很尴尬了。
这谁留守谁撤离,肯定会有一番争执,撤离的人如释重负,留守的人该心里不平衡了,另外,王子殿下是留守还是撤离到外围指挥作战?
如果阿布都惹选择留守,一旦打不过陷入围困,这个危险性很大;但是跟随军队撤离,对其声望是一次很大的打击,一个只想着逃跑的君主,怎么可能挑起大任?
思来想去,阿布都惹王子殿下决定哪个方案也不采用,另辟蹊径,集中兵力猬集一团,打一场都城保卫战,来个以拖待变。
柔佛的战争机器隆隆的开启了,各种动员和整顿在进行,都城周围的农庄都在坚壁清野,军队大肆的搜罗物资,迁移人员,都城周围战云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