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辰此刻终于见到了二狼神,但不确定他是否就是白独狼,因为白独狼年纪不大,眼前的二狼神却一头白发,不知是年纪大,还是天生白头,而得到有关白独狼的消息中,并没有说他头发颜色特殊的,便问:“你有很多师弟么?”
二狼神回答:“很多。”
洪辰也不知季茶师尊到底收过弟子,又问:“你是不是白独狼?”
二狼神说:“我是二狼神。”
洪辰皱起一双眉毛:“我代人送剑,是要送给白独狼的。你到底是不是白独狼?”
“呵。”二狼神突然发出一声轻轻的笑,“我大约知道让你送剑的人是谁了。我也知道你是谁了。”
洪辰不由一怔,还未说什么,只听二狼神又道:“你是去年八月十五,在天京刺杀虞国皇帝的刺客。”
洪辰闻言,登时确信二狼神就是白独狼,若是他人,恐怕不会把“师弟”和刺杀虞国皇帝的刺客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可二狼神接下来的话,又令洪辰陷入迷惑之中:“但让你送剑的人,并不是我师弟。”
洪辰说:“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应该也知道季茶。他难道不是你师弟么?坠崖之时,是他让我送剑给你。”
“我知道有季茶这么个人,但他并不是我师弟。”二狼神摇着头说,“我在真武寺的师兄弟,没有一个叫这名字的。我还有另外一个师父,但那个师父所有的弟子都姓白,没有姓季的。”
“原来是这样。”
洪辰虽有些意外,但很快就接受了。季茶这个名字,想来是那个家伙随便取的,真正姓名无从而知。
听了二狼神这些话后,洪辰已经对其身份不加任何怀疑,双手捧着覆水,两步走到其身后,道:“这把剑,给你。”
二郎神也终于转过身来,露出一张和洪辰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年青脸庞。草原汉子多粗犷豪迈,体型魁梧,方头大耳,一脸胡须,才是勇士们的常见形貌。但白独狼不仅身形只是一般人里才堪堪算稍高略壮,一张脸更是浓眉长眼,鼻挺唇高,硬朗又英俊,是草原和狄州都少有的美男子。
二狼神直接伸出手,攥起剑柄,将覆水拿入手中,解开上面缠绕剑身的布条,随后提起身边一柄弯刀,一手拿剑一手拿刀猛地互劈,覆水就像切入豆腐的利刃一般,将那柄弯刀给切开了——并不是斩断,而是轻而易举地切开,甚至连声音都没有。
洪辰虽早在苏良景家里就见识过覆水的锋利,但此时再见,还是不免惊异。这把短剑是以从不知多少柄当世及历史上高手使用过的神兵利器精炼出的天铁打造的,斩寻常钢铁是真真正正的削铁如泥,比消愁这样的绝世名刀都要厉害了不知多少。
“不错。”二狼神一边重新用布条缠住覆水的剑刃,一边说,“多谢你不远万里地送剑到我手中。”
洪辰站在那儿等了几息,见二狼神没进一步说话的意思,忍不住道:“白独狼,你能告诉我,你和季茶的师父到底是什么人吗?”
“不能。”二狼神的回答很干脆,“以及,那个季茶,不是我师弟。唔,换一种说法,说是我师父的另一个弟子,比较恰当。”
洪辰不愿继续和二狼神玩这种文字游戏,直截了当道:“那日坠崖以后,季茶一定没有死,因为我打听到的消息里,虞国那些人没有在山崖下找到任何一具尸体,只对外宣称都被野兽叼走吃了。季茶既然没死,会去什么地方?你应该知道的罢!”
二狼神说:“一个人自愿去的地方,自然是该去的地方。”
洪辰只觉得这对话毫无意义:“我是可以信赖的人,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告诉我。你们的真正身份是什么?需要这种天铁兵器做什么?还有什么忙需要我来帮?尽可以都告诉我,我不会往外泄露一个字。”
二狼神没有立马回答,静静思量了几息,才道:“你不必牵扯进来。”
洪辰说:“可我已经牵扯进来了。”
二狼神摇了摇头:“你进来还未深,完全可以抽身而出。如今你仅仅是在虞国被通缉而已,天下还有很多地方可以去。但你真要是深陷此中,未来再想抽身,恐怕只能藏在狄州胡州的雪山以及蛮州荒州的老林里了。”
问答之中,洪辰屡遭碰壁,不禁负气道:“我为你们做了如此多的事情,真的就什么都不告诉我吗?我知道,你们是皇天教的人,可皇天教早就灭亡了,全天下都没几个人了,还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何况天下人都以为我是皇天教的教主,那我此刻真就拜入了皇天教怎样?现在就当我是皇天教的人,能告诉我一些事情了吧!”
二狼神又一笑:“呵,谁告诉你皇天教灭亡了?普天之下,不知还有多少皇天教的成员在忍辱负重,只盼时机一到,以星星之火,成燎原之势。你有心入皇天教,但你连皇天教的教义都未必知道,凭什么入皇天教?”
洪辰一时无言以对。虽当了好长时间人们嘴里的“魔教教主”,但洪辰的确对皇天教知之甚少,季茶从来不肯说,仅有的一些了解,还是听别人讲的,很是零星。大约只知道,皇天教要打倒所有国家和宗门,让天下人都能分到田产,没有人再生来就有特权。
“去做你自己的事罢。”二狼神向着洪辰摆了摆手,“你与皇天教牵扯到一起,本就属偶然。现在缘分已尽,你该去哪儿,就去哪儿。”
洪辰知道白独狼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向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