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说到此处,也不知是谁打了个呵欠,接着声音渐小,吹灯睡觉。隔壁的洪辰却睡意全消,黑暗之中一双眼睛瞪得老大,脑子里尽是两人的对话。
“宝刀?怪人?摸不着?难道是……”
洪辰心中顿时起了一个猜测:听这吉师兄户师弟的言语,似乎是青城刀派的一柄宝刀被一个武功怪异的人给盗走或者抢走了,而普天之下,敢从宗门帮派处虎口拔牙的人实在没有几个,这件事会不会是季茶所为?
洪辰越想,越觉得自己猜测为真。从青城刀派弟子手中盗抢宝刀,怪异的武功可以让这些人挨不着衣角,两个特征都能和季茶对应起来。难不成是季茶没去檀杭岛,来了南越国继续偷盗各种神兵利器?不过这件事又和寒鹃谷有什么关系?
心中抱着疑问和各种想法,洪辰翻来覆去好久都睡不着,到最后索性直接起了床,穿好衣服,挎上断刀,出了客房,去柜台喊值夜的伙计开门,然后牵马离开驿站。
夜空中月明星稀,行道边寒鸦啼鸣,洪辰跨到马背上,一抖缰绳催马快走:“马儿啊马儿,辛苦你赶这一夜的路罢!我要尽早见到季茶。”踏雪此前倒也休息了不短时间,一声嘶鸣,马蹄飞扬,顺着大道往西南疾驰。
行了一夜的马,洪辰至清晨时终于到一个山脚小镇。早集上人流繁多,洪辰下马找了个小摊吃早点,顺便问摊老板:“这里离着望帝山还有多远?”
摊老板一指南边青山,道:“咱们这里其实就是望帝山啦。客官似乎不是荒州的人,这是要去拜访寒鹃谷吗?”
洪辰点头:“是啊。老板你怎知道的?”
“瞧你这架势,像。”摊老板说,“骑着好马,挎着宝刀,一看客官就是年轻有为的武林少侠。这两天有不少如你一样的客官,都去寒鹃谷啦。”
“不少?”洪辰听得疑惑,“那么多人去寒鹃谷做什么?”
摊老板轻咦:“难道你不是为寒鹃谷那个怪人来的吗?”
“寒鹃谷的怪人?算是吧。”洪辰点了点头,又问摊老板,“我听说这怪人抢了青城刀派一口宝刀,他到底是什么人啊?和寒鹃谷又有什么关系。”
“他岂止是抢了一个刀派的宝刀!”摊老板咂咂嘴道,“啧啧,那个怪人可是抢了不知道多少件兵器,招惹了许许多多仇敌,单这几日去找他麻烦的宗门帮派,没有二十个也有十七八个,还有一些闲散侠客,此刻都在寒鹃谷等着呢。每个去寒鹃谷的人,基本都得从咱镇子过,你说的那个青城刀派,我倒还没见有人来。”
洪辰听得又惊又喜:原来这人不仅抢了青城刀派的刀,还抢了好多势力的兵器……这人不是季茶,又会是谁?当下大口吃完包子,扔下几枚铜板,牵马朝着南边山里赶去。
相比荒蓉城北边那些崇山峻岭,望帝山就平缓地多,洪辰进山走了一段后,就望见一条长长的山路,料想是通往寒鹃谷的,便牵马踏了上去。路上又想起昨日在茶楼里,那位说书人讲完《天狼传奇》之后,说第二个故事时,其中恰好有段相关的传说。
在很久很久以前,巴国刚刚建立的时候,第一位君主名为杜宇。他并不是本地人,而是从很遥远的地方来,教本地百姓们开垦农田,种植庄稼,驯养鱼鹰,织网造叉,让人们过上了富足生活。由是人们奉他为主,建立国度,尊称他为望帝。
望帝虽让巴国百姓们过上了比原来更为富足的日子,但巴国境内有大江多处支流,包括锦江在内,一到雨季就容易洪水泛滥,淹没农田房屋。即便是望帝,对水患也没有什么解决办法,无论怎么加固堤岸,只要雨下得一大,照样都要冲垮。
过了些年,又有一个外来年青人出现在了巴国,他自称鳖灵,来自大江下游,有治理水患之法。望帝见到鳖灵,一番畅谈,只觉鳖灵见识远博,又有一副热心衷肠,当日便以鳖灵为相,并将巴国最漂亮的美女嫁给了他,随后命他治理水患。
鳖灵得到任命之后,带领十万巴国民夫开挖运河,穿凿峡谷,让大江在巴国境内的各处支流得以联通,相汇一处,并在临近河流的山中植树造林,以加固山体,避免雨季滑坡导致堰塞湖。鳖灵十年努力辛苦,终于换来了巴国百姓乐业安居,再也不用经历水患。
望帝深以为鳖灵劳苦功高,再加上自己人至晚年,鳖灵还春秋鼎盛,就主动提出禅让王位。鳖灵欣然接受,即位后,被人称为丛帝。在丛帝治理下,巴国各地逐渐开始走水路互通贸易,变得一天比一天更加繁荣起来。
放开权柄的望帝也隐居深山,打算在安逸中了却余生。然而这几年见,巴国之内流言四起,许多人都说,望帝之所以禅让王位给丛帝,是因为丛帝在外治理水患之时,望帝色心大起,与丛帝的妻子发生私情,后来丛帝归来,望帝自觉有愧,才让出王位的。
流言传到了望帝耳中,望帝自然要站出来向着大家解释。然而望帝越解释,很多人反而越不相信他,都道:“你的解释,就是在掩饰。当初分明是你相中了这第一美人,假意给她和鳖灵赐婚,却又立马派鳖灵去治水,让他们夫妻十几年不得相见。”“你若非心中有愧,又怎会让出王位?”“唉,可怜的丛帝,妻子是别人用完了丢给他的,王位也是。”
望帝哪里能忍受这样的流言污蔑,回到王宫去和丛帝解释。然而丛帝本人心中也起了极大疑心,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