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说这些都还太早,万一皇后生了个公主呢?”乔明渊笑。
若是生个公主,天下太平。
沈秋池点点头,片刻后失笑:“咱们还真是先吃萝卜淡操心,你如今还未入仕,我不过区区七品编修,只要身正不结党,将来效忠哪个皇帝都是一样的。”
乔明渊点点头,是这个道理,但眼下的事情恐怕不是沈秋池想的那么简单。
他抬眼看沈秋池:“你不结党,你岳丈大人呢?”
“你说谢大人?谢大人现在是二品户部尚书,那个位置要紧,他平日里谨小慎微,没听说跟谁往来过密。朝中阁老们明里暗里没少站队,他似乎不是谈阁老那一边的,也不是高阁老那一边的,至于黎阁老跟他关系一般,应不是同类。”沈秋池蹙眉:“朝中其他阁老都以这三人为首,更别说其他朝廷命官。我和老师金榜题名时拜座师,那时候便瞅着很多人向这三位投了拜帖示好。”
“你投了哪位座下?”乔明渊听到这里来了些兴趣。
沈秋池笑道:“老师说,若是不投,多半走不顺路。通山书院在朝中的官员众多,自成一派,原可不必投谁的帖。只是我年轻,将来仕途还很长,不能总闲散着。老师不想拼,他得人点拨,老如今年岁大了,在内阁待不了几年,投他座下干系不大,我便投了他的帖。董路也是投的杨阁老的座下。”
几人几番对答,乔明渊已将朝廷的形势基本了解了一二。
他又问起一些别的事情,沈秋池知道的基本都说了,俱不是紧要的。
两人聊起来忘乎所以,直聊到夜深人静才回神。
沈秋池明日还要去翰林院当差,再不睡明儿得犯困,乔明渊便告辞出来。
京城有宵禁,这会儿已经是宵禁时间,好在他们投宿的客栈就在巷子口,这巷子一般是不会有官差巡逻的,他走得快,果真没遇到谁。
回了房间,妻儿早已熟睡,乔明渊轻手轻脚洗了身子,才躺下歇息。
他们奔波了这么久真的累,这一觉睡下去,连福宝都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来。
小家伙醒了也不闹人,撑着娘的胳膊趴在娘身上,好奇的看着屋子里的一切。他五个月大了,会翻身,能借着旁人的力气坐一小会儿。
他兴致勃勃的看了一阵,便觉得烦了,爬过去用口水唤醒爹娘。
福宝醒来全家都得醒,不多时一家人都洗漱完整,换了衣服,请店里伙计上了些清粥和小菜吃了。今儿还要去拜访丁宝林和董路,这会儿他们还各自在衙门当差,几人也不急,说是带乔松岳在京城逛逛,便用小背扇背了儿子,用轮椅推了乔松岳出门。
走在京城大街上,难免有人侧目看他们一行四人。
乔明渊和慕绾绾俱是长相不俗的人,两人站在一块儿瞧着就十分令人赏心悦目,虽都是布衣,却顶顶的精神。乔明渊背了孩子,那孩子粉雕玉琢的瞧着也可爱,将来长大了还不知道多翩翩俊朗的人。很多人也奇怪的看着他们背孩子的背扇,要说京城这边出门背娃全是用的特别指定的小背篓,孩子在里面能睡能坐,瞧见这布做的背扇还觉得新奇。
福宝被他爹背在背上,扭着头看来看去,他五个月大了,距离近一点的能看得很清楚,瞧着格外兴奋,说是手舞足蹈也不为过。
“咱们福宝真开心呢。”乔松岳由乔明渊推着,侧头看了一眼孙子。
乔明渊笑道:“以前太拘着他在屋子里,没见过外面的食物,看什么都新鲜。那边有卖冰糖葫芦的,要吃吗?”
后面两句却是问的慕绾绾。
慕绾绾摇摇头,侧身问他:“你把福宝放下来给我抱着吧,你推爹,还要背着他,怪累人的。”
“福宝又没什么分量。”乔明渊不允:“放下来给你抱着累胳膊,他又好动,你不得使力气压着他?就这样挺好,他不也没闹着要下去吗?”
慕绾绾便没再说。
男人体贴她辛苦,她争着抢着矫情了。
乔松岳道:“不然给我抱着也成,你推我们爷俩。”
福宝能听得懂大人们在说什么,他听着阿爷和娘都想让他下来,就在乔明渊的后背上闹了起来,咿呀咿呀的往他爷怀里扑。慕绾绾怕他跌落,忙伸手去将他从背扇里拧出来,乔松岳早已伸长了手等着抱他大孙子,接在了怀里。
大热的天,背着福宝也怪热的,放他下来也好。
福宝在他爷怀里蹬着小腿儿咯咯笑,大眼睛笑成了月牙。
乔松岳抱着福宝,乔明渊推着他,一家人一路沿着京都大道走走看看,买些合心意的小玩意给福宝玩耍,零嘴是不能买的,他还小吃不了。
“以前还在乡下老家的时候,我都不敢想这辈子能到京城来看一看,那会儿觉得去一趟县城都是长见识了。”乔松岳不无感慨。
慕绾绾笑道:“爹看了什么感受?”
“真繁华。”乔松岳憋了半天,只憋出这么一个词儿。
他读书也不多,比不得乔明渊满腹经纶,说这么一个文雅的词汇他都觉得自己用词很到位,想了想又补充:“瞧着京城街边的这些铺子,光是装潢就比咱们在府城的好很多。我原本还觉得江上人家那样的装扮都已经很好,你看这酒楼门口飘着的红纱看起来就不便宜,得多少银子才能拿下来?”
“爹想在京城开铺子?”乔明渊问。
乔松岳失笑:“我哪里开得起?”
说话间眼神看向慕绾绾,家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