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绾绾就懂了。
至于为什么不能现在回去,她也没问,两人折身回河边,往下游芦苇从边去。乔明渊将木盆放下,扯着芦苇做了网,卷起裤脚下了河,他竟有闲情逸致开始捞鱼,慕绾绾却一直很担心,不断的回头看乔家的方向。
乔明渊磨磨.蹭蹭的在河里抓了两条鱼,才慢悠悠领着慕绾绾回乔家。
乔家已硝烟弥漫。
堂屋的门大敞着,乔老爷子和白氏坐在正中间,乔老大坐在乔老爷子身边,乔明鹤挨着他坐下,李氏满脸怒容的站在乔老大身后。另一边,四房两口子交头接耳的在嘀嘀咕咕,眼中没幸灾乐祸,反而多了几分担忧。二房两口子坐在一边儿,谁都没吭声,乔老三在轮椅上待着,正被人骂着,白氏的嘴巴开开合合一直没停下,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冒:
“反了你们,这家到底还是不是姓乔!”
“你爹还没死,已经做不了你们的主了是不是?老三,你翅膀硬了,怎么不上天?你别忘记了当初是谁一把屎一把尿的将你拉扯长大了,这些年你瘫在那里,亏欠了家里多少你心里没点数?”
“送明渊去上学,你哪来的钱?”
“是不是偷了家里东西去!”
“你胆子贼大,这么大个事情都不跟家里人商量,当你爹死了还是当老娘死了?”
“说话,别跟个闷嘴葫芦似的!”
乔老三一句话都不接,没顶嘴,也没说自己错了,就默默的承受着。
乔老大叹了口气:“老三,你这事儿做得不地道,如今家里正缺钱,你明明知道明鹤在镇上读书开销大,怎么还……你太不懂事了!”
说罢,无比失望的摇了摇头。
慕绾绾一进来就听见这话,火气腾的就上来了。
家里正缺钱,不就是因为乔明鹤在镇上读书开销大吗?自己的儿子自己不养,怎么有脸伸手管家里人要钱?乔明鹤到底是他的儿子,还是乔家大家子人的儿子?合着就他的儿子金贵能读书,别人的儿子去上了学馆就是不懂事,难道大房的人天生就高人一等?
她刷地就要冲上去理论,身侧的乔明渊手疾眼快的一把抓住了她。
那边,乔老爷子等人已看到了乔明渊,乔老爷子一拍桌子:“乔明渊,你给我滚进来跪着!”
乔明渊看了慕绾绾一眼,见她脸都气红了,心里涌上来一股说不出的高兴,他喜欢看她为自己着急,可又不舍得她这般气恼,低声说:“没事。你等着看。”
说罢,将怀里的木盆放在墙边,扭头对慕绾绾说:“把衣服晾一下,鱼找个木盆养起来,晚上我们吃鱼。”
他做完这些,才快步走进了堂屋,也没说别的话,乔老爷子让他跪着,他一撩衣摆就跪下来。
刚跪下,乔老爷子已站了起来,二话没说,一大耳刮子就往他脸上招呼去。乔明渊被打得脸都偏到一边,庄稼人力气大,他只觉得口腔里一阵腥甜,嘴角就流出来一股红色的血。顿时,白皙的脸浮出红肿的五指印,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
“孽.障!”打了人,乔老爷子仍旧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乔明渊骂道:“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乔老.二急得跳起来:“爹,有话好好说,你干嘛打人?”
于氏则上前来,掏了手绢给乔明渊擦脸,满脸都是心疼:“出血了,怕是嘴巴里裂开了,明渊,还能说话不?”
乔老三坐在轮椅上,不太好动,见状险些从轮椅上跌倒。
还是乔老四手疾眼快,一把将他扶住了,才免得他摔在地上。
“阿爷何出此言?”乔明渊推开于氏的手,腰杆挺得笔直:“我是犯了什么法,还是做了什么违背了家训的事?”
乔老爷子气得浑身都在抖,手指直接戳到乔明渊的脸上去:“你个孽.障,瞒着大家到镇上去读书,好好的账房也不做,你当大家都不知道是不是?”
乔老大在一旁煽风点火:“明渊,你快跟你阿爷认错!那学馆去了几天了,跟人家好好说说,赶紧把束脩退回来!你这孩子真是不懂事,这么大的事情不跟家里人商量,家里养你那么大,你可不能做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快点!”
“我委实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乔明渊薄唇紧抿,眼中露出一丝委屈之色:“鹤哥能去读,我为什么不能?就因为我去上了学馆,我就成了孽.障了吗?大家都是爹生娘养的,都是乔家的子孙,鹤哥去上学全家人紧着他供,我去上学,没花公中一个铜板,如果这也是错的话,怕是走遍十里八村都没地方说理。”
“你这孩子!”乔老大又是摇头又是叹息:“你这么就这么不懂事?家里不宽裕,哪能供两个?”
“我说了,我没花公中的钱。”乔明渊抬眼看他,眸色很冷。
李氏在一旁冷笑:“家里没分家,你的钱不也是公中的钱吗?”
“就是啊!”白氏在一旁帮腔:“你真要算那么清,是不是要把从小养你的银子也跟公中掰扯清楚,你算得起吗?”
“不孝!真是不孝!乔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白眼狼?”乔老大怒道:“跟家里人掰扯这些,传出去你丢不丢人?乔家丢不丢人?”
乔老爷子冷笑:“我这把老脸还要,摊上你这种孙子,再过些时日就捡不起来了!”
得,一人一句,光是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
乔明渊根本没有还嘴的余地,等众人一番数落,他才抬起头:“想要我退学是不可能的,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