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呱!呱!”
像是收到了某个信号,山台的乌鸦群发出凄厉的叫声,朝新田义弘的尸体围聚而来。
三日月星野抬头看见了盘旋却久久不降落的乌鸦群,松开了扼断仇敌的手,起身离开。
这时,天空中的乌鸦才俯冲而下,开始啄食还未冷却的尸体。
松平容元微微低下了头,为新田义弘送行。
所有出云守组的成员都朝新田义弘残缺不堪的身躯深深鞠了一躬。
大家长和他只能留一个。
所以他必须得死。
但作为出云守组的若头,新田义弘合格了,合格得有些过头。
鹿本信崇背过身去,劳斯莱斯的强光照得他睁不开眼睛。
背后的尸体不断提醒着他:
看见他鲜衣怒马堂上走,看见他囚服木笼菜市口。
天堂与地狱也许就是一念之差。
劳斯莱斯的灯光暗淡下来,因为松平容元发现有的社团成员发现了“鬼楼”事件的受害者。
好像有几个非常眼熟,似乎是社团里的兄弟。
黑暗中的“鬼”们被认出来了,他们缓缓后退,消失在夜幕之中。
回不去了。
他们答应了松平容元,今夜对新田义弘复仇之后,不许将他们的故事流入出云守组之中。
一束光照进了铁塔,铁塔里的肮脏龌龊被显现,那么这束光便有了罪。
三日月星野面朝西南方向,在胸口划了十字,为宋政宇的在天之灵祈祷。
杀死你和那一船黑工的凶手被我亲手干掉了,政宇,你可以安息了。
天空有一道流星滑落,似乎是他饿挚友在向他回应。
三日月星野长久不笑的脸上,慢慢洋溢起笑容。
他几乎要忘了怎么笑,笑肌都僵硬了,笑得非常难看。
鹿本信崇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一会去看看高木吧。”
他们朝前走去,出云守组的人却没有让开一条道来。
倒不如说,他们从来就没想过让鹿本信崇他们两个活着离开。
松平容元这时候笑了,拄着拐杖岿然不动。
鹿本信崇皱起了眉:
这老头笑起来像老虎,不笑的时候像狼。
真不是什么好面相。
三日月还没来得及沉浸在大仇得报的喜悦和解脱中,就不得不面对更加残酷的现实。
松平容元要让山台今夜发生的秘密,永远消失。
杀死新田义弘的不是“鬼楼事件”中的受害者,而是他们两个。
从白天打到深夜,三日月星野和鹿本信崇早已失去了所有气力,精神状态也非常疲劳了。
“我可以将这件事全部担下来,你至少要放了阿信”
“别傻了。”
松平容元笑出了声。
这个叫阿信的男公关,他绝不会留下来。
他太精明了,精明得可怕。
被他知道了这么大的秘密还活着,日后他不把见回组搅得天翻地覆,都愧对他这段时间的谋划。
鹿本信崇和三日月星野互相搀扶着,劳斯莱斯的车灯尽管暗淡了些,他们还是看不清,在车辆两旁和后方,松平容元究竟带了多少人来。
“对不起,阿信。”
三日月星野脱力倒下。
他真的支撑不住了。
“要是道歉的话,我可饶不了你。”
鹿本信崇直面松平容元,嘴角微微翘起似乎在等待什么支援。
松平容元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从这个少年的笑容中看到了绝对胜利的自信。
想要把他和三日月埋葬在山台,不是他能做到的。
别开玩笑了!
他们已经精疲力竭,手无寸铁了!
怎么可能还有能力逃走,就算是吉原那家伙赶过来,也救不了他们两个的小命!
就在松平容元打算下令处决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最好给我一个接你电话的理由。”
松平容元忍着怒气接通了。
“大家长,葛饰区那群马飞亚打过来了!”
“什么!”
松平容元手中的手机差点摔落在地。
他看了看手中的手机,又转头看了看笑容洋溢的鹿本信崇。
葛饰区那群马飞亚明明和新宿这边井水不犯河水,怎么偏偏是今夜冲到千花町来了?
新田义弘和大贺刚三郎都死了,中西功实下落不明。
出云守组明面上的管事的,只有老头子松平容元一人。
他在山台继续和鹿本信崇他们纠缠,老家都得给端掉。
“你!”
松平容元怒斥道。
但他的愤怒很快被风卷一般的摩托车带走了。
莱德和吉原海邸骑着摩托赶到了,顺带把拦路的出云守组成员给撞飞,杀出一条血路来。
此时此刻,出云守组根本没有和几个男公关纠缠的时间,他们的老家被围,就算呼叫警视厅来主持公道也不可能,下午博多天的事情就够他们喝一壶了,哪里还管的着你们极道的纠纷。
黑夜的事情就教给黑夜来解决,警视厅怎么可能插手。
“松平先生,我从那边赶过来的,见回重工的情况好像不太妙啊!”吉原海邸说着风凉话,他和松平容元是有合作,但新田义弘一死,他们的合作关系自然而然的破裂了。
要想继续保持住的话,只有外来的压力将他们强行捆绑在一起。
也就是葛饰区那群马飞亚。
“哼!”
松平容元怒气冲冲回到劳斯莱斯,他觉得自己脸都丢光了。
在一群年轻人面前。
出云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