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在烙饼呢!还要不要睡了?”
大钱氏很不爽地嚷道。
这死老头子自打上床后,就翻来覆去,让她都不能好好睡觉。
苏老爷子闷声道,“你睡你的,我又没不让你睡!”
“你翻来翻去我睡个屁!要是不想睡,你就起床!”
苏老爷子还真坐起来了,但没下床。
大钱氏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自顾自地睡觉。
苏老爷子看得有些不爽,捅了捅她的背,“老婆子。”
大钱氏气得也坐起来,瞪着苏老爷子,“又要干啥?还不让我睡觉了?”
“你这人咋没心没肺,我睡不着你都不问一句的!”
大钱氏嗤笑,“问啥?有啥好问的?”
苏老爷子感觉心中拔凉拔凉的,老婆子都不关心他了!
大钱氏见他那郁闷的样子,无语了,“我说苏铁牛你也够了啊!不就是被陆洪昌下了面子,咋还记恨到现在!”
苏老爷子立刻反驳,“我啥时候记恨了?我是气陆洪昌那孙子做事不地道!林氏干了这种恶心的事情,他竟然轻拿轻放,随便罚个5两银子就打发了我们!有他这么办事的吗?他还是里正呢,办事一点儿也不公道!就他这种人有什么资格当里正!”
“那你还想咋的?难道真把林氏送官?”
大钱氏翻了个白眼,“既然不能送官府,那还能咋样?赔钱了事就得了。都是一个村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事情也不能做得太过。不然谁知道他们会在背后使什么阴招!”
大钱氏躺下,又道,“再说了,林氏毕竟是陆大有媳妇。只要她一天是陆氏的媳妇,陆氏族人就会包庇她一天。况且,那陆洪昌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族人进牢房。”
“我又没要林氏进牢房,我就觉得陆洪昌太小气了,竟然只让林氏赔我们5两银子。5两银子够干啥?连那小金锁的零头都没有!还有我们福宝,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陆洪昌那孙子也不说给点补偿。”
苏老爷子很委屈,他不送林氏去官府,那陆洪昌总该多给些赔偿吧,结果连5两银子都磨磨叽叽,忒小气!
桃花村两大姓,分别是苏和陆。
苏、陆两姓族人人数差不多,旗鼓相当。
苏、陆两姓的人,一个住在河这边,一个住河那边,一条大河隔开,房舍和田地分开来,双方又有通婚。
几百年下来,倒也相安无事。
虽然小矛盾不断,但大矛盾却是没有的。
两姓的人争得最厉害的就是里正的位子,当年苏老爷子和陆洪昌两人争当里正,可惜的是苏老爷子运气差了些,在最后关头生了一场大病,差点连命都没了,里正的位子自然就落到陆洪昌头上。
自那之后十几年,陆洪昌牢牢坐稳了里正的位子,苏老爷子却再也没有机会。
也因此,苏老爷子对陆洪昌一直不满。
今天陆洪昌的做法就更让苏老爷子觉得陆洪昌在包庇林氏,踩他的脸。
大钱氏轻轻笑了声,“你呀,何必在意这些小事呢?他陆洪昌再能耐,也不过只是个里正而已。我们家老大可是秀才,在衙门办事呢!还有老二老三老四老五,个个都很出息,可比他陆洪昌厉害多了!”
说起几个儿子,苏老爷子的脸上就露出笑容,心情舒爽了许多。
是呀,陆洪昌是里正又如何?
陆洪昌只有一个儿子,那儿子被他婆娘养成小霸王,这种人能成什么大事?
大钱氏又道,“更别说我们还有福宝呢!别看福宝还小,我觉得她会是我们家里最出息的那个!”
苏老爷子嘴角抽了抽,一个女娃娃能有什么出息?
但到底没说扫兴的话。
……
另一边,三房。
小钱氏把今天钱舅妈说的事情告诉了苏永寿。
苏永寿忙了一天,这会儿只想躺床上睡觉。
可听完了小钱氏的话,瞌睡虫瞬间就跑了,蹭一下坐起来。
“你说啥,大哥要去庆安府进绵布?”
小钱氏瞪了他一眼,指了指福宝的方向,低声道,“你小声点,别把福宝给吵醒了。”
苏永寿嘿嘿笑了笑,特地看了福宝一眼。
见小闺女睡得跟只小猪崽一样,还吹了个小泡泡,便放下心来,但声音却放低了些。
“大哥有说啥时候去庆安府不?”
“就这几天。大哥前段时间去了一趟庆安府,认识了几个棉布商人,已经打听清楚了情况。大嫂说,庆安府的棉布价格比我们这里便宜两成,今年也没涨价。”
苏永寿沉思起来,他不是做布料生意的,对这方面不太懂。
不过,他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来。
昨天去镇子上买菜的时候,他路过一家布庄,那家布庄的布在打折出售。
他好奇就上前问了一嘴,布庄的伙计告诉他,布庄里有几匹棉布浸了水,弄脏了,降价出售。
当时他看那棉布价格便宜,也想买几匹的,但是那些棉布太脏了,他就没买。
两件事情联系起来,苏永寿再一细想,立刻说道,“我觉得你大哥分析得没错。这次雨下了这么久,肯定不止一家布庄受影响,应该是很多家布庄受影响。这样一来,棉布的价格不就要涨了?
而且现在天气渐渐冷了,买棉布的人越来越多,未来的棉布的价格恐怕会涨得很高。”
小钱氏喜道,“三哥,我也这么认为的。”
然后她又愁了,“但是现在我们还没分家,这么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