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撒谎……啊啊啊!”
话还没有说完,许三柱媳妇便疼得尖叫。
但她依然不肯说真话。
为了那100两银子,她忍着!
再说了,这点痛比得过她生孩子时的痛吗?
当然比不过了。
生孩子的痛她都忍住了,这点儿痛算得上什么?
至于福宝说的,会穿肠烂肚什么的,许三柱媳妇根本就不敢想。
但是,人对疼痛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许三柱媳妇咬紧了牙关,打算扛过去,但随着疼痛的加剧,她再也忍受不了大声尖叫。
偏偏大郎还特地蹲在她身边,面无表情地说了一些话。
“婶子,肠子破了,里面的东西便会跑出来。然后你就会觉得很痛很痛……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你就会因为受不了,死命咬自己的舌头。”
“这样会造成两个后果,一个是,你痛死了;另一个就是,你咬舌自尽。”
“你死了之后,杨大人会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然后就会发现,其实许三柱吃的砒霜是你给他下的。你才是那个杀人凶手。”
“你之所以想杀许三柱,当然是为了那100两银子。因为你家里很困难,你公公婆婆都生病了,你儿子也有病,每个月的医药费便是一大笔的开销。”
“家里已经这么困难了,但是许三柱这个人很自私,完全不顾家。不仅不去赚钱,还老是在外面花天酒地。不往家里赚一个铜板不说,还总是向你要钱。”
“你被他逼得崩溃,于是出此下策,想一箭双雕,干脆就往许三柱的吃食里下砒霜,顺便还能捞到100两。”
许三柱媳妇的瞳孔猛地一缩,不敢置信地看着大郎,万万没想到这个小鬼竟然看出了自己的目的!
他难道有读心术不成?
如果平时的许三柱媳妇,肯定会好好思考一番。
但是现在的她肚子疼得要死,脑子也因为疼痛几乎不能思考,尖叫起来,“你胡说!你胡说……啊啊啊……”
大郎只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婶子,你强撑着不说,必定是死路一条。但许三柱就难说了,他吃得砒霜不多,又抢救及时,应该是能救过来的。”
“到时候,你不仅没有拿到那100两银子,还没杀死许三柱。你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可能!不可能!”
许三柱媳妇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又抱着肚子滚了一会儿,强撑了一段时间。
但是没过一会儿,她就崩溃了。
“我说实话!我说!”
见许三柱媳妇总算是愿意说真话了,福宝开心地上前,揭掉许三柱媳妇身上的“真言符”。
符一揭掉,许三柱媳妇便觉得自己身上一轻,疼痛如潮水一般褪去。
许三柱媳妇还愣了下,等确定自己的肚子不痛了,才缓缓坐了起来。
“婶婶,你说吧!”福宝是个特别捧场的观众,已经拿了一个小凳子放地上,自己也坐了上去,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许三柱媳妇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福宝一眼,才慢慢说起起来。
原来,那砒霜还真的是许三柱自己下到食物里去的,但却跟许三柱媳妇没什么关系。
许三柱家的条件确实不好,两个生病的老人,大儿子身体不好,小儿子才刚出生没多久。
但是许三柱却没有男人的担当和责任,平时好吃懒做,天天就知道东晃西晃,什么正事都不干。
不仅如此,他还是个赌鬼,赌输了就回去打媳妇孩子,还向媳妇要银子。
这次他听说了烤鸭店的新规矩,便想钻空子拿到那100两银子。
于是,他和媳妇商量,一个吃故意往食物中下毒,一个过来闹事。
“不可……”
听了许三柱媳妇的话,大郎却觉得漏洞百出,正想要反驳,手被苏永寿拉了拉。
苏永寿朝他摇了摇头,大郎不理解为什么不让他继续问,但聪明地闭了嘴。
吃瓜群众们听了之后,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了。
“那许三柱疯了吧?把自己的命当儿戏啊!这砒霜很毒的,万一没把握好,那是会送命的!”
“哎,你是不懂得赌徒的心理。赌徒就是这样子,要钱不要命的。”
“那也没必要往自己的吃食里下砒霜吧?下点巴豆什么的也挺好的啊!”
“嘿嘿,也许他觉得下砒霜赔得钱更多吧?”
“别试图去理解赌徒的心理,你会发现,你根本就不能理解他们。他们已经不是普通人了!”
事情已经清楚了,杨县令命人将许三柱媳妇带回衙门。
而苏永寿则是因为要配合调查,也要回衙门。
他们刚要离开,就有一个衙役跑过来,对杨县令说道,“大人,许三柱死了。”
“死了?”杨县令诧异地问道。
“他吃了太多砒霜了,救不活了。”
杨县令瞥了一眼许三柱媳妇。
许三柱媳妇似乎是被吓傻了,呆愣在原地,头低垂下去,根本就看不清楚她的脸色。
过了好一会儿,许三柱媳妇仿佛才回过神来,哇一声哭了起来。
杨县令眸子闪了闪,直觉告诉他,许三柱媳妇有问题。
杨县令一行人走后,人群再次敉开了锅。
“这许三柱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好了,不仅没讹到那100两,自己还送了命!”
“活该!正事不干干这种缺德事!”
“我第一次见到许三柱这么蠢的人!呵呵,蠢到把自己弄死了,也是独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