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洇很平静地从他自己的衣兜口袋里掏出了手机,他平静地拨了一个号码,然后和众人一样屏气凝神地等待着。
只是嘟嘟~嘟嘟好多声后,电话那头始终没有人接,墨洇低头看了一眼一直盯着他的梅杜砂准备再拨一次,梅杜砂却突然一扭头直接看向了沙羽,沙羽立马明白梅杜砂看他是什么意思,墨洇也就不再拨号了。
沙羽和墨洇一样也很快拨了个号,然后又是相同的嘟嘟声,众人有些失望,梅杜砂表现地更为明显也更为不甘,她夺过沙羽的手机自己又试了几次,可是结果仍是一个样子,根本没人接。
沙羽忙宽慰了她几句,说这个时候留离析的人可能都在休息,让梅杜砂晚些时候再打,梅杜砂想了一下,那个地方好像真是只在晚上营业,但是她并没有把手机还给沙羽,甚至还伸手让墨洇把他的手机也交给她,墨洇迟疑了片刻,但他看着梅杜砂笃定的神色,最后也就顺从地把他自己的手机也交给了她。
现在离晚上还有些时间,众人也都各自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谷离知道因姐就在留离析,在他从梅杜砂的行为来看,之前沙羽告诉他的事情应该没错,梅杜砂和沙羽曾在留离析见过面,除了沙羽外,梅杜砂还在留离析那里见到了因姐。
不然她怎么会只凭借沙羽手机里的一张照片就笃定了沙羽认识因姐,还直接拿走了他的手机?
谷离看着梅杜砂埋着头盯着手机,又看了看距离梅杜砂不远处的墨洇,他看墨洇瞅着沙羽的神色,明白他应该也并不知道因姐现在身在何处,也就更不知道因姐其实就在留离析的事实。
只是在当前的氛围下,墨洇不方便直接去问沙羽,可是墨洇的神色又让人觉得他好像隐藏了什么没有让他们知道,谷离明白他现在也只能静观其变,等梅杜砂接通电话后才能向其他人询问他想知道的事情。
墨而洇确实一直都在朝沙羽看去,他从刚才发生的一切知道,一直都没怎么和他联系过的因姐竟然去了留离析,这样的事实让墨洇陡然一惊,他也突然间觉得藏着秘密的因姐变得更加陌生了。
而自从荔枝离开留离析,远在千里之外的因姐就心绪不宁,她想给回了梅川的沙羽打电话,但是手机上显示的号码她却始终没有拨出去,她也曾拉出过另一个号码,只是迟疑很久后她又退出了联系人的界面。
那是墨洇的联系方式,她已经很久没和墨洇联系了,这一方面是因为墨洇现在的身份,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愧疚,自她知道梅川幽蓝湖沉尸案终会暴露后,她就知道过去发生的事情已经掩盖不了了。
当年被仇恨冲昏头脑的她犯下了错,还无意间把墨洇的爷爷也给牵扯了进去,她实在没有颜面去面对墨洇。
而因姐来了留离析以后,她为了适应留离析黑白颠倒的营业模式,白天没事就会选择睡觉,手机便会一直关机,她自然不可能知道有人急迫地想要和她联系上,更不会想到那人还是梅杜砂!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奇怪,你没有期盼发生的事情突然间就发生了,除了意外和无错外,还真是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改变!
也许唯有顺其自然了!
带着信封里的照片,离开梅川的荔枝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了廖老太太所在的山坳坳里,并且将信封里的照片亲手交给了廖老太太,看到照片的廖老太太没对荔枝说什么就直接让她先回去休息了。
荔枝好奇照片上的那些人究竟有什么关系,但是她看她太姥姥的意思,她并没有要告诉她的意愿,荔枝只能识趣地退出了她太姥姥的房间,然后就准备回自己的房间了。
只是她还是很不甘心,她知道她太姥姥不愿说,她其实也可以去问问姚姨,照片她已经用手机拍下来了。
可是荔枝在院子里找了一圈却完全没有看到姚姨的影子,她不是应该比她更早地回来了吗?
荔枝当然不可能去问她太姥姥姚姨去了哪里,她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愣了一会儿,然后才带着失落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不久前,梅杜砂在沙老爷子工作室感受到的被窥视的感觉并不是她的错觉,在那所房子里确实藏着蹊跷。
只是不知道这蹊跷是沙老爷子的所作所为,还是那位她从未谋面的挂名导师的行为。
在沙老爷子工作室的第一层的死角天顶上各有一个摄像头,一般人不刻意去看根本不会发现,而摄像头背后的人也似乎一时难以判断,梅杜砂虽然察觉到了这种诡异,但是她一个从不谙世事的女子可能一时半会儿也得不到什么真相,只能希望她自己能够多保重了。
虽然一直都没有打通电话,但是梅杜砂并没有打算放弃,现在的她已经从自己家搬了出来,晚上就算是在外面过夜,她老爹也不会知道,所以她完全没有一丝不安,就只是一直试图联系上让她充满疑惑的那位因姐。
远在山坳坳里的荔枝在院子里没有找到姚姨,在吃晚饭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了她太姥姥姚姨去哪了,廖老太太夹了一筷子的菜放在了荔枝的碗里,淡淡地回了她几句话。
“出门了,过几天就回来了。你去梅川看到青科了吗?怎么没带他一起回来?”
荔枝当然不能直接告诉她太姥姥青科不想回来,但她也没想到她太姥姥居然已经知道谷离和青科也在梅川,荔枝突然觉得后背一凉,难道她太姥姥也已经知道她把那张照片给谷离他们看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