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的光是能穿透人心的光,对于无意间遇见透过云层后弥漫而起的光,大概所有人都会像因姐一样忍不住站起来往前走出几步,然后伸出手让那所有的光线都落在自己的手上吧。
但是这缕晨光很快就会随着太阳的升起而彻底消失,因姐还没来得及再多感受一下这种久违的自然感觉,一轮红日就已经冒出了头。
远处的街道上陆陆续续不断有人出现,第一辆公交车也如期地开到了因姐的跟前。
因姐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算不算是在这候车站台过了夜,其实她到这里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了凌晨,她略微想了一会儿事情时间就过去。
实际上她自己也只大概就眯缝着眼睛闭了会儿眼吧,等她一睁开眼就看到刚才让她诧异和惊喜特别的风景。
在昨夜那样清冷的秋日夜晚,也亏是因姐,若是别人,谁敢像她那样一个人在街头停留一夜,因姐回头看了看她刚才坐过的地方,走过去用手一摸,还是热乎乎的,看来她还真是在这里坐了好久啊!
现在公交车已到,她不用再在这里继续等下去了,远方的地方还有她需要特别整理的心绪呢!
因姐转头上了公交车,公交车上只有她一个人,司机师傅看见她上车时也是有些震惊,忙对她挤出了几丝笑容。
毕竟在梅川,一般情况下去梅川墓地的人都不会这么早,但他也似乎很高兴自己出的这班早班车上一来就有乘车的人,这让他觉得接下来一路就应该不会那么无聊了。
因姐自然不会在意司机师傅的心情,她往里面一直走到最后一排才停下,然后在靠窗的边上坐了下来,这个时候她再往天边看去,那轮红日已经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天边的云也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司机师傅见乘客已经坐好后便直接启动了公交车,这公交车带着因姐开始朝着梅川墓地奔去,而他们离开后,候车站的附近也渐渐人多了起来,其中还有一抹显眼的蓝色出现在人群里。
梅杜砂抱着一束蓝色的花就站在那群等车的人群里,她的出现让她在那群匆匆碌碌赶公交的上班族里显得很特别,但是她自己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一点,眼神只是巴巴地盯着公交车来的方向。
在她的身边没有任何一张看起来熟悉的面容,她竟然是一个人在这里等车。
眼神凝重的梅杜砂脑海里什么都没想,她对自己如何回到梅川,又如何回到住处似乎已经不记得了,但是今天要做的事她却记得很清楚,她要去看看她的爷爷奶奶了。
而这还是要从梅杜砂昨晚回到梅川说起。
昨天后半夜里,梅杜砂和谷离他们一行人乘坐的飞机终于降落在了梅川的机场,在机场里,沙羽和谷离各自抱着还在睡梦中的仙儿和青科暂时和梅杜砂他们分开了,梅杜砂和她老爹两个人一路无话地回到了家,他们一到砂锅店,梅杜砂和她老爹就都愣住了。
他们家的砂锅店居然大敞着门!
梅杜砂的老爹这才一下子想起来那天他因为太过匆忙,出门竟然忘记关门了,这一下子过了好几天,他们家里不得糟了贼被洗劫一空吗?
但是梅杜砂却不这么认为,在她看来他们家什么都没有,哪个不长眼的贼会惦记他们这家,但是梅杜砂的老爹却还是一下子就冲了进去。
梅杜砂的老爹打开灯以后就仔细地在砂锅店里看了一圈,看到没少什么东西后,他接着又赶忙去了砂锅店的后面,看着梅杜砂上锁的房间和自己离开时一样状态的其他房间,他终于松了口气。
很快他又回到了砂锅店,梅杜砂现在不住在这里,她还站在砂锅店里。
其实她老爹刚才冲去后面的时候,她也走到了院子里看了看,发现这里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后就又走回到了砂锅店,在她老爹再次走回来时,梅杜砂问了她老爹一句,“殷姨还没回来吗?”
“看样子是的,这里跟我走的时候一模一样,你呢?今晚是住在这里,还是回梅川工艺美术大学?梅杜砂,那个地方你最好还是不要再去了!”
梅杜砂的老爹一边从冰箱里拿出喝的递给梅杜砂,一边抬眼看她,梅杜砂接过她老爹递过来的东西就往外走了几步,“这里这么冷清,和我在那里有什么区别,我走了!”
“梅杜砂,你还要去找你妈妈吗?”
梅杜砂的老爹突然就拉住了梅杜砂,梅杜砂停下来看着她老爹那张已然沧桑不已的脸冷冷地回了一句:“当然,但是现在我不想。”
说完梅杜砂就往砂锅店外走,她老爹忙追了出来,“我送你回去吧。”
梅杜砂的老爹还是对梅杜砂感到了愧疚,若是以往,他才不会这么在乎梅杜砂怎么回去呢!
可惜梅杜砂也并不领情,她回头又冷冷地看了一眼她老爹,“我已经二十几岁的人了,知道怎么回去,您还是管好您自己吧!”
这一句让梅杜砂的老爹有点生气,但是梅杜砂已经毫不犹豫地往前走去了,他也只能无可奈何地看着梅杜砂从他的眼前消失。
过了好久后他才有些悻悻地走回到砂锅店,之后不久砂锅店里的灯光便灭了。
梅杜砂沿着她一直走的路往梅川工艺美术大学走,她已经不再在意自己究竟要走多久,就只是脑袋乱哄哄地往前走。
她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她能在梅川的哪里才能看到那个女人,也不知道在这短短的一周里又是否能够见到那个女人,她只是不甘心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