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朝殿中,无数次这样重复的话语,福祥再一次喊出来。
这次早朝,也是太子大婚前最后一次早朝。
殿中大臣们有事奏的,拿着朝板走至殿中跪下,说着他们的政事,上着早已备好的奏章。
而礼部尚书所说之事,自然是太子殿下即将到来的大婚,只短短一月,又一次大婚,可这次的大婚,与一月前的那场大婚性质完全不同,礼部自然是更加重视非常。
朝殿这边,声声哗语不停,而九王府这边,寝殿的门打开,暮陌情懒步走了出来。
一身墨紫蟒袍,上绣与太子蟒袍一模一样的四爪龙蟒,只是龙蟒为银色,盘旋而跃,紫玉墨冠束起浓墨之发,脚上踩的也是绣着龙蟒的锦靴,腰间坠着一枚紫玉吊坠。
这一身正统的衣着朝服,沈逸一看便知暮陌情为何会起这般早,他是准备去上朝。
仰头看了一眼高空,日头斜上,刚至巳时。
“本王估计的时间刚好,临国暗中想要与梦曦国缔结友好,将我大曜至于了何地,本王作为大曜九王爷,既知此事,怎能不过问,陵水楼在本王手上,可不能只是摆设。”
一句自说自话,未等沈逸开口请句早安,大步而走。
小丫头,本王今日就告诉你,何为千机莫测,十日,太迟了,那时你已经与三哥大婚了,今日却是刚刚好,在这最紧要的关头,在你最美好的时刻,掐碎你的美梦,才是最美妙的趣味。
沈逸立刻跟了上去,心中明白,也不用多问什么,主子早就把时间拿捏的准确无比。
用陵水楼来掩饰他们知道临国要做之事,最好不过,皇上不相信没关系,这个理由,只是说给朝堂上的那些大臣们与太子知道的。
殿中,福祥刚要一声退朝,殿外传来一声高呼。
“九王爷觐见。”
这一声,准备退朝的各部大臣们各个一脸懵色,他们没听错吧!九王爷来上朝来了?
暮皇也怔了一瞬,只这短短一瞬,暮陌情已经走进了大殿。
“九儿怎么来了?”
心中一声咯噔,早不来上朝,晚不来上朝,偏偏在太子大婚前最后一个早朝前来,暮陌情要做什么,暮皇就是不用动脑子想也能猜出几分,看了眼殿下左首位的暮陌染。
暮陌染也看着暮陌情,周身舒逸,只是眸中带着点点探究。
“早朝已罢,九儿若有事,随朕去御书房。”
在暮陌情开口前,暮皇先阻断了暮陌情的后路,起身就要走。
“父皇,儿臣所谓国事,事关天下安和,还是让各部大臣知道为好,省的父皇又要再召见各部大臣,多此一举,岂不繁琐。”
暮陌情缓勾唇角,一抹幽色,暮皇脚步顿下,探究的目光望过来。
早朝之上,你可别胡闹。
儿臣很正经。
手中奏章摇了摇。
父子两这目光,殿中各部大臣们纷纷屏息凝神。
暮陌染眉角微微一锁,再次看了暮陌情一瞬。
殿中的气氛好似有些诡异。
“即是国事,那就呈上来吧!”
寂静片刻,暮皇重新坐下。
福祥快速下来双手一捧,接暮陌情手中奏章。
“福公公,你可小心点,这可不仅仅只是一份奏章,这可是天下,你可要捧好了。”
如此一语慵懒,奏章随意扔了福祥手中,走去另一边首位,让殿中太监给他抬了一把椅榻,然后躺了上去,单手撑了额角。
福祥捧着奏章,好似有千斤重,额间都冒出了点点汗珠,颤颤巍巍的走上了殿台。
暮皇看着暮陌情这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一手指了,这个浑小子,哪个皇子还有如此胆子,敢在早朝上这么躺着,都是他给惯出来的。
暮陌染暗了眸光,看了一眼暮皇,敛了眸中色泽,倘若是他如此做,怕是早有不知多少御史言官弹劾了,父皇更是会勃然大怒。
“父皇,你还是先看奏章吧!迟一时刻,天下有可能就乱了。”
暮陌情瞅了暮皇,拿过杯盏,一口浅抿。
“浑小子。”
低怒一声,还是看了已至御案上的奏章,这一看之下,顿时顾不得再与暮陌情恼了。
“九儿,这究竟怎么回事?把话说清楚。”
暮皇如此愕色反应,众位大臣们心中一惊,莫非出了何大事。
“父皇,可是出了何事?”暮陌染快速一句问。
暮皇让福祥将奏章递给太子,一看之下,也是面露愕色。
大臣们心中愈发忐忑,这到底出了何事?
心中正要胡乱揣测之时,暮陌情开口了:
“一月前,临国国君暗中向梦曦国发出了国书,预与梦曦国缔两国友好,前去使团由临国五皇子带队,临国与我大曜国常年战火不停,而今临皇此举,用意可不简单啊!”
只这短短一句,各部大臣已心领神会了。
一旦临国与梦曦国缔结成功,那他们大曜国将面临两面夹击之势,倘若临国再开战火,有梦曦国相帮,届时他们大曜国岂不是…
“皇上,梦曦国一直处于中立,从不参与我朝与临国之战事,这次怎会突然接下临国国书?”
短短须臾,齐宰辅开口了,目光看向了九王爷。
这句疑问,也是其他大臣的疑问,太子的疑问。
而暮皇却忆起了一月前入宫的木临羽与黎千行。
莫非那两人前来大曜并非只是来看九儿,而是专程来找九儿,所为之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