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最高法官为什么会选中你？”
“他们说，他们想找一个跟这件事全无关系的人，还有谁会比一个信用破产的异端更合适呢。他们明确告诉我了这里的危险，如果我暴露身份，每一个‘恒星法系’的子民都可能毫不犹豫地朝我开枪，而我则连自卫武器都没有。”
“那你为什么还来了？”
黑以赛亚沉默半晌，然后长出一口气：“我的一生都在做同一件事，遵循自己的良知。他们给了我两天的时间考虑，在第二天上午我几乎都要拒绝这个邀请了。但是我的良心不允许我对这场审判说不。”他又郑重地看向麦琪，“在这里，我的法律修养几乎派不上用场。好在，这种情况我已经遇见过不少次了。”说到这里，黑大个子无奈地笑笑。
“那你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之前跟法官私下见过面，他说他完全支持处死被告。”亚伯拉罕收起笑容，他的声音也变得低沉起来，“你别误会，我是十二万分地想给被告定罪，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可是，法官他应该是中立的，他不应该表达任何立场，尤其是跟控辩双方。不管他在搞什么把戏，我都不信任他，而且我知道，你也不信任他——”
“——昨天晚上，根据法官给的线索，我逮捕了我的助理阿摩司，他是个隐藏很深的偷窥狂，安全区里到处是他私设的探头。”
麦琪的神色有一些慌张：“也拍到我了？”
“大部分都是你的。”黑以赛亚看着眼前女人倒吸一口凉气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在这儿收获了一个大粉丝——”
“——我分析了你的影像，发现了一个有趣的情况。”休斯把一个表盘大小的全息屏抛在桌上，两秒钟后，屏幕上方展开了麦琪与范宁的三维图像，两个人正蹲在墙角，警惕地东张西望。
“阿福，给咱们弄一条触敌概率比较小的路线。”影像中的律师说。
休斯关掉了全息屏，将表面塞回衣袋里：“那枚蜘蛛探头一直跟在你们后面，所以我知道了你们前天的逃跑线路。我还查了监控，发现你们当晚刚好避过了所有的人，时间规划精确到了秒级别。我猜如果我现在问你当时是在跟谁通讯，你一定不会说真话，所以我们就省省力气吧，我假定你前晚能够瞒天过海是因为你神通广大，而我，现在正被法官重点照顾着，尤其需要跟神通广大的人结盟。”
“你希望我做什么？”
“什么都别做，我只是想买个放心，现在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我也知道了你的，我们双方扯平了。”
说完这句话，公诉人站起身走向门口。
“我留在阿摩司手里的那些录像怎么办？”
“这个不用你担心，你不是唯一一个懂得篡改全息投影的人。”说话间，咖啡馆的门再次被打开，麦琪目送判官游侠魁梧的身影在夕阳的金晖中渐行渐远。
“别看了，丫头，他不适合你。”律师脑海中又响起了使徒的声音。
“别不知好歹行吗？”
“你应该找个有固定收入的男人，用他的钱供一间别墅。你知道吗？我一直想住在一间别墅里……”
这是星期三下午17点40分发生的对话，距离攻击还有最后4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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