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鬃马如离弦的箭一般驰骋在宫道上。
午门前,守卫瞪大了眼,神色一惊。
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在宫内纵马,不想活了?
他下意识拔出刀将人拦住,“来者何人?宫内不得纵马,你不知道吗?”
直到马儿近了,他看清了那人的脸。
……
他觉得,不想活的人可能是他。
他哆哆嗦嗦地开口,“陛……陛下,怎么是您啊?”
意识到自己的刀还拦在身前,刀尖正对着皇上,他心里一惊,连忙收了起来。
越离夙缰绳一收勒住马,神色冷然,“皇后的仪仗出宫多久了?”
“啊?啊啊!回陛下,大概有小半个时辰了。”他话音一落,就见陛下的脸色唰的一下子冷了下来,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种冰冷的,生人勿近的气息。
“朕要出宫。”他冷冷扔下一句,双腿狠狠一夹马腹,缰绳一拽,眉眼一沉眼神发狠,“驾!”
“这这这……”侍卫整个人都懵了,“陛下,陛下,您不带上几个人吗?就这样出宫多危险啊,陛下?”
年轻的天子已经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他玄色衣袍被风吹的鼓起,头顶的玉冠摇摇晃晃,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马儿飞驰而去,逐渐变成了视野里的一个小黑点。
愣在原地的守卫一脸纳闷儿,不自觉地嘀咕,“都过这么久了,这会儿追出去,也追不上了啊……”
“皇后娘娘怕是已经出了帝京了。”
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
目送明曦走后,傅景礼在城楼上坐了一会儿。
他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屈着腿,手臂撑在膝盖上,漫不经心瞧着远处的天空。
太庙距离帝京很远很远,具体有多远呢?
傅景礼昨夜里听爹娘说过,要横跨大半个大齐吧。
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中间隔了大齐的大好河山。
也就是说,就算是到了年关,他们想见上一面,怕是也难。
不过还好,大哥离得近,倒是可以偶尔去看看那臭丫头。
傅景礼长这么大一直生活在帝京,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城郊,更别说娇娇。
他轻嗤一声,那丫头娇气的不行,没准儿在那鸟不拉屎的旮沓待上一两个月便自个儿吵着闹着要回来了!
他头枕着胳膊,仰躺在高高的城楼屋顶上。
秋日的风染着凉意,阳光落在身上也是淡淡的温度。
好像,马上要入冬了?
太庙在北方,估计会更冷吧?
臭丫头一向怕冷,也不知道会不会冻着……
他不着边际地想着。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入耳朵里。
他嚼着草根,挑了挑眉。
都快到吃饭的时辰了,谁这么急匆匆的要出城?
他目光随意地扫过去,突然一顿。
傅景礼慢慢眯了眯眸,下面那人瞧着怎么那么眼熟?
好家伙,长得跟陛下的孪生兄弟一模一样!
他眸光顿了顿,猛地把嘴里的草往外一吐,不对啊!
那人好像就是陛下!!
他猛地直起身子。
匆匆赶到的越离夙盯着空荡荡的城门,心里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