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大明宫,太极殿。
林延贤正带领着副考官们出考题。副考官们有竞选主考官失败的礼部侍郎蒋超,吏部员外郎郭耘的博士蔡永,董平,张端元等。
“我觉得该是多出些经典。”
“不可!经典年年出,都已经出了个遍,还能怎么出?”
“书读百遍自然是有百种不同的感悟。温故而知新这可是启蒙孩童都知道的,郭员外郎莫不是没听过?”
郭耘能怎么答?说听过的话岂不是在赞同?说没听过岂不是连启蒙孩童都不如?郭耘有些恼羞成怒:“巧舌如簧!”
“郭员外郎是听过啊还是未听过啊?”提问的博士杜陵是步步紧逼。
林延贤见郭耘被逼入墙角,打算过来解围。虽然他们曾经是竞争主考官的对手,但是现在他跟郭耘是站在一个阵营的。那些所谓的经典都不知道被翻来覆去地炒了多少遍了,选出来的是什么?都是些只会做锦绣文章的泛泛之才!
他林延贤有机会做主考官,那是今上的信任和运筹帷幄!他一定要为今上,为国朝选出真正的贤才!就从这千古未有之变局开始,他要选一些真材实料的能臣,追随今上一起开创长生盛世,今上她必定是中兴大周的明君。
“杜博士,我认为郭员外郎说得对。今年是大变的一年,试题也得变!”
但是老顽固如果能被轻易改变那他也就不是老顽固了。杜陵显然还是抱着经典不愿意放手,也不愿意走出舒适圈。
“林侍郎,您虽然是主考官,但是出题的经验确实是没有的。不才曾在章和年间出过四次考题了。”
林延贤完全没有将杜陵的自吹自擂放在心上,他甚至没有给杜陵留些面子,直接反驳道:“按资排辈要是有用的话,那现在成为主考官的就不是我林延贤!比起林侍郎,我更希望你称呼我为林主考,你说呢,杜副考?记住了今年是长生元年……”
“林主考?林主考……”杜陵被堵得是哑口无言,也不再提什么经典了。
吕琤刚在御花园呼吸完新鲜空气,本来是打算回飞霜殿继续看话本的。但是太极殿讨论的实在是太大声了,让路过的吕琤想不注意到都难。
争论等于有戏看等于更加有趣!吕琤推导完公式就兴致勃勃地走进殿内:“争论什么呢?方不方便说给吾听听?说不定吾还可以当个裁判呢!”
“圣上,福禄安康!”
见吕琤进来,杜陵是有些后悔自己放下的狂言,这朝野上下谁不知道林延贤是皇帝的人啊?而林延贤则是有些惊喜,也不知道今上有没有听到他表忠心的话,他可是长生时代的朝臣啊!
“都起来吧!考题讨论的怎么样,定下来要考什么了吗?”
林延贤作为主考官回答道:“臣等刚刚的争论就是有关于考题的。”
“争论的什么说来听听。”
吕琤在上位坐下,然后听林延贤的复述。当吕琤听完后她就宣布支持林延贤的主张。
提起锦绣文章她就生气,这让她想起了她曾经批阅过的那些又臭又长的奏章。不行,朕得彻底消灭诞生长奏章的土壤。
“朕觉得林卿和郭卿说的对。这经典都考了多少年了,再怎么翻花样也新不了。新榜录取的是新进士,也应该给新进士们出一些新颖的考题了。”
朕就喜欢大白话,到时候殿试,朕一定要筛一遍,所有写的云里雾里,还自觉文采斐然的,通通打落成同进士。
林延贤谏言道:“圣上说的是,臣以为此次会试当加入一些民生题,新科进士大多都会进入六部,要是新科进士不会开源节流,未来要是进入了户部能做什么?养闲官吗?”
“有道理,加!”
林延贤来了个头后,郭耘也发言道:“臣觉得,为官不可不懂治吏……”
“也有道理,加!”
蒋超也得给礼部捞利益啊,年年收的进士无论名次高低都是小白,全都要从头学起,礼部的官员们也是很烦的好嘛。
“臣以为,官员不可不知礼……”
“加!”
吕琤想:反正朕不考试,而且出卷的是考官,你们受多少磨难跟朕有什么关系?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最后加来加去,这考卷是涵盖了方方面面,考卷的内容也是比往年番了三番。
有一名博士感觉,考卷内容有些多了忍不住问了句:“圣上,要不还是择选一些内容删掉吧,内容实在是太多了!”
吕琤反问道:“删掉,删什么,把所剩无几的经典删了?”
那名博士立刻就住嘴了,好不容易保住了一些经典,可不能再删了啊!
最后吕琤总结道:“就这样,大不了会试延时嘛。吾看这试卷面面俱到,挺好!”
……
考官们也是出卷人,这些天他们都在太极殿内出卷,直到会试结束,他们才可以回家。
到就算是如此,也总是有人妄图搞黑幕。
一个小太监向魏忠贤汇报道:“厂公,有动作了。”
魏忠贤早有预料,有些官员yù_wàng就是沟壑难平,章和后期,先帝有疾,你们搞这些小动作没人管。但是现在,今上年富力强,你们再搞这些小动作,可是有人管了。
还是你们欺今上年幼?今上虽年轻,手腕却不年轻,要是小看今上,怕不是要吃大亏。
“知道了,继续盯着。”魏忠贤也不打算打草惊蛇,他得抓紧时间汇报给吕琤。
魏忠贤始终清楚他自己的定位,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