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衙役眼睛转了一圈,没有发现除了夫妻两个以外的任何一个人。
但是看看这屋子里的摆放,再看看夫妻俩的年龄。这屋子怎么看也不应该只住这夫妻二人。
绝对是有小崽子被藏了起来。
“说小崽子们被你们藏哪儿去了?”张衙役将刀架在妻子的脖子上去逼问丈夫。
妻子冒着被刀划伤的风险向丈夫摇了摇头,反正被抓走后回来的可能性是渺茫的,若是能够用她一个人的性命去换三个孩子的性命,她觉得值。
“欺负妇孺算是什么本事,有本事倒是冲我来啊!”丈夫无法选择,他只想要去替代妻子。
“嘴硬。”张衙役对于这对夫妻的选择不算是意外,也没有多感动。当衙役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事没经历过?他只知道同情心过剩的人,终究会沦落为被人同情的人。
良心和同情心这种无用的东西就只管当做被狗吃了吧。
“搜!”张衙役收了刀,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就直接搜人。就这么大点儿的屋子,他就不信小崽子们还能藏到哪里去。
随着张衙役的一声令下,衙役们三两一组地搜索起来。
张衙役带着两个人,向着灶台走去,直奔米缸。
张衙役他也是贫苦人家出身贫苦人家藏人藏东西的地方,他最是熟悉不过了。
妻子看着张衙役向着姐弟两个藏着的地方走去,内心自是十分紧张,但是她却不能自乱阵脚,不然那就是不打自招。
就在张衙役打算掀开米缸的盖子的时候,柴火堆却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响声。
“是哪只小老鼠在乱窜?”张衙役比划了个手势,跟在张衙役身后的两个衙役包了上去。
两个衙役一左一右地将柴火划开,然后张衙役提着刀渐渐逼近。
那手刀还是不够狠,老大醒了过来,他知道自己可能被发现了,所以也不愿被揪出来,他揉了揉自己的后颈,先是站了起来然后自己走了出来。
衙役看着涌动的柴火退后了一步,哪怕知道这里面藏的有可能是人,但是只要没露脸,没人走出来,那就是未知,让人恐惧。这是人之常情。
只有张衙役经验丰富,他上前一步拨开了老大身上的柴火。
人脸露了出来,衙役也知道不是什么未知物,他们的胆气迅速上升,他们走上前去,一左一右架住老大。
老大被架住后忍不住开始挣扎:“放开,放开!我自己会走。”
夫妻二人看到老大被搜了出来,脸色变得有些灰败,老大被找了出来,那小二和小三被找出来还远吗?难道他们到底是做了个无用功?
张衙役一把提起半大不小的老大,然后向夫妻二人扔去,他的脸上露出了。让人感觉极其不舒服的一个阴险的笑容:“第一个小崽子……”
张衙役大跨步走到了米缸面前,他的手刚放在盖子上打算掀开的时候,这如同及时雨般的声音传了过来。
“张哥,找不到就先去下一家吧,明府说若是不能以最快地速度凑齐了人头,那就拿咱们得亲眷抵数,明府催得急嘞。多有两家,这找的两个小崽子已经能够补上了。”
张衙役的脑海里闪过了几张面孔,这几张面孔中有他的阿耶和阿娘,妻子和孩子。
随后,张衙役果断地收回了放在米缸上的手,然后转过身高声说道:“走!下一家!”
夫妻二人紧紧地抱住了老大,感到既庆幸又遗憾。他们庆幸的是小二和小三保住了,他们。遗憾的是,怎么这声音来得这般迟。若是这声音。找到那么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老大也就猛保住了吧。
无论夫妻二人是怎样的遗憾又庆幸,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他们只好紧紧地抱住老大,跟在衙役的后面,听天由命。如果老天保佑的话,或许他们三个都能活着回来也不一定不是吗?
“要听话知道吗?”妻子在老大的耳边轻声说道。
既然已经这样了,那么顺从才会增加他们活下来的概率。
这群混蛋们最喜欢听话的,并且最讨厌刺头了。就为了顺一时的心气儿而受罪,不值当。
张衙役看着顺从地一家三口,这心里焦急的气也没出发,他一脚踹开了挡在他面前的小板凳,然后大步向前走去。
哪里还有时间去耽搁,豫章民都是属耗子的,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一定会早早找个完全的洞,钻进,等到风声过去再钻出来,着实是烦人得紧。
在这家闹出这样大的动静,隔壁的肯定都听到了,所以他得动作快点才能抓到老鼠的尾巴。
张衙役搜的是南街,那么李衙役搜的就是东街了。
东街住的可都不是一般人。
人是群居动物,有相似点的人,喜欢或者说在无意识中会聚集在一起。
有钱就是东街人的一个相似点了。
这有钱该怎么形容才对呢?这么说吧,豫章县九成店铺的主人都住在了街。
住在东街的人,可谓是往来无白丁①。
李衙役是个圆滑的中年人,他接到县令谭晋的任务后,自请去东街。
东街的人不好找,但是油水足啊!
什么?有了油水没有人,完不成县令谭晋的任务怎么办?
笑话,有了钱,什么也就都有了。这人多贱,有钱,总能买来足够的人。况且这东街的人家,有一家算一家,哪一家能没有奴仆?这奴仆是干嘛的?是平时拿来用,关键时拿来顶罪的,
这奴仆虽然命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