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试炼已过去诸多时日,你既无事,为何不早些回黎山?”待茶喝足,六位长老稍稍找回些许状态之后,由枯玥先开口问道,她声音温婉,像是极有关怀之意。
“深陷黑沼,为人所救,这几日才清醒。”花笺回道,寥寥数字,并不多言。
“何人所救?”将手中茶杯放于桌上,枯禅观随后问道。对于花笺之事枯观禅大约也是有几分上心的,只是脸上的人还会以为枯禅观这般问是想要去找人晦气,而非是出于对于花笺的那几分关怀。
“不知其真实身份。”花笺回道,半真半假。
花笺此番回来的目的就在无人知道她身上被种下半副妖灵的时候,请她师父帮她去除,好将她除灵师的身份拉上正轨,她自然不会傻到同六位长老说出是被妖族之人所救,进而让他们发现端倪。
至于云浮,花笺虽然知道他必然不是什么寻常之辈,但其真实身份她却没有去探究过,毕竟他们不过就是和合作关系,对于知道与否,花笺并不是那么在意。
花笺这般小心翼翼地的隐藏这半副妖灵,并非是她小题大做。
其实黎山虽说对灵族之人格外宽容,但是多少还是会有些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心思。他们可以度化灵族,对心存善念的灵族不加干涉,但是绝不会允许山门之中有灵族之辈,亦不会允许师门弟子和灵族之人有过深的牵扯。
而黎山会有这样的门规,其缘由大约是因为二十六年的那一桩秘辛之事。黎山作为九州除灵界的翘楚,可门下却有黎山弟子枯吟空为了月魔白银落背叛师门,不仅伤其门中数名弟子,还将黎山一些秘法之术尽数盗走,这对黎山来说,何其荒唐。
虽然最后秘法之术尽数追回,枯吟空和白银落也被黎山所擒,但这件事就像是黎山心头上的一块疤,虽然伤口好了,但是痕迹仍在。
时过二十多年,枯吟空和白银落的事情早已不在被人提起,至于花笺为何会知道一星半点,是因为上一任掌门枯鸣玉在训诫他的徒弟花念之时,恰好被她听到了些许。
以往花笺觉得枯鸣玉不再做掌门大约是坐的久了,累了,所以才会隐退。不过现在花笺倒是有了其他的看法,枯鸣玉此举应该是因为花念的缘故。
枯鸣玉身为掌门,自己膝下的徒儿却触犯了门规,即便是别人不知道此事,但枯鸣玉心中过不去这个坎。毕竟连自己的徒儿都管不好,如何还能管好这偌大的黎山?
“花笺,我们并无他意,只是想知道救你的是谁,日后也好还以情面。”大约是觉得花笺再此事上对他们有所隐瞒,所以枯临竭也开口问道,此刻倒是少了几分豪气。
“黎山的情面,他大约也不会稀罕。”花笺道,想起云浮那人,心下忽而一笑,若是彼时是云浮在,这六位长老大概早就被气的坐下住了。
虽然花笺的性子素来都是随性而为,但她到底还是黎山弟子,不能全然做到视而不见。
“世间还有这般的人物?”枯沧海到,脸上笑意依旧,心下却是若有所思,枯沧海是不相信这世间会有那么多明明可以有所得,却不取的人,至少他平生还没见过几个。
“大千世界,无所不有。”花笺回道,从意双手中接过茶壶,自己倒了一杯茶,悠悠的喝了起来。
依着她和云浮接触的那些时日来看,云浮必然也不会稀罕黎山能够给予他的情面,若是由他开口要这黎山的情面,黎山却又不一定给得起。
不是她敏感,而是此番回黎山,这六位长老给她的感觉一个比一个奇怪,让她不得不心生疑惑。原本她与这六位长老就没什么上好交情,现在被他们这般问来问去的更是生了不耐之意。
“青空本为上时神兽,后来才堕为妖兽,并非轻易便能对付,想来能救你之人,必然修为极高。”看了一眼枯沧海,又看了一眼花笺,枯雨开口道。她说话时眼睛没再看向花笺和枯沧海,只是看着手中那一杯百花百叶茶,心中百感交集。
其实枯雨本来是不想开口的,毕竟花笺的不耐之意已经表露得很明显了,她倒是也能理解花笺的不耐,毕竟花笺应该也是千辛万苦才回的黎山,现下必然困乏。
掌门选举之时,他们希望花笺成为黎山掌门,也是想为日后的大事做铺垫,现下掌门已成了花漾,对于花笺他们自然比以往在多上心几分了。可就算是在上心,他们也该顾及一下花笺的情绪。
而他们却一点也不顾及花笺的情绪,不让她先行回院休息也便罢了,反而还在这里带着目的的对她问东问西,委实也不应该。
只是枯沧海频频朝她示意,她和枯沧海又是同一个师父所出的弟子,是以,她也不好装作没看见,坏了他们之间的师兄妹情谊,只得开口问花笺了。
“别人修为高不高,不是我该在意的事情,我在意的是我的修为太低了。”花笺回道,她想表达的意思就是人不要天天想着挖别人的事情,管好自己便够了。
花笺的这一句话成功的打击了在场的那六位长老,花笺此言就是明晃晃地在说他们多管闲事。
他们在枯字一辈都是出色之人,在成为黎山的长老之后,众人对他们更是毕恭毕敬,唯有这花笺对他们一如既往,不见多少热气的打的他们的脸啪啪作响,当真是打的他们无地自容了。
花笺说她修为太低,可在九州除灵榜上,他们这六个黎山长老之中只有枯沧海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