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寂静,万物生悲。
都说山石草木无情,以往白银落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此刻白银落却觉得并非如此,其实万物皆是有情的,只不过是深是浅的问题。
她在这枯石林中这般久了,这些石头枯石皆是日复一日,从未生变,可今日它们却不同以往。白银落很明显的感觉得到,这些枯石现在也是带着几分凄惘的。
花笺消失的这几日也肯定发生过什么,她身上也定然藏着一些不为人知,还极为残忍的秘密之事。
“你要作何?”白银落问道,大约是因为受了那些枯石影响的缘故,所以她的声音并不大,似蚊蝇之声。
花笺确实是值得信任,让人能轻易放下戒备之心的人,但是现在的花笺是危险的,因为她的恨意太过明显,也太过强烈,她不可再用常人的思维和想法看待花笺了。
“我能作何,不过就是去算一笔旧账罢了。”花笺道,微勾起嘴角,取枯石一颗,轻轻一捏,扬成粉末。
“那你要我作何?”白银落看着花笺问道,依着花笺现下的能力,只是稍稍动动手指,她就已经没有反抗的余地了。
好在花笺并不打算对付她,不然就不会同她说这么多了。
“做个交易吧。”花笺道,并非命令,甚至是带着几分询问之色的,但是白银落听上去就是觉得她是没有选择的。
“什么交易?”白银落开口道,既然没有选择,那便顺从,反正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我可助你出这禁地,你帮我护她离开黎山,再送她到青云聂氏即可。”花笺道,她要覆了黎山,必然不能兼得的护得了宝丘的周全。
宝丘对她的诚心,她必会还她一份情意,这也是她当下唯一能为宝丘做的了。
“就这么简单?”白银落道,脸有几分似有几分不敢置信的神色。
她本来就想出这禁地,心心念念都想,现下终于是看到了出去的曙光。花笺说这是一桩交易,可这明摆着是在给她划水的,她稳赚不赔。
“是。”花笺回道,而后退开了几步,宝丘的修为虽然尚可,但到底是及不上白银落的,在加上宝丘的性子问题,若是没有旁人跟着,她必然是不放心宝丘去青云聂氏找归去的。
“花笺姑娘,你为什么要她送我离开黎山?你这是要赶我走么?”宝丘听到花笺和白银落的谈话,上前几步哭丧着脸问道。
她搅着手指,委屈的不行,她没有做错什么吧?那为什么花笺姑娘要赶她走呢?
“我已经不需要你了。”花笺道,当初她带着宝丘回黎山,是为了压制她体内的妖灵,而后等他师父出关之后去了她这半身妖灵,做回她的除灵师。
可如今这样的情况,先前那些想法和打算都由不得她了,她回不去了,也做不了除灵师了,宝丘自然也就没有用了。
“花笺姑娘,你这般说话,也太打击人了。”宝丘不满的撅起嘴道,入这禁地还好好的,怎么几日不见,花笺姑娘怎么说变就变了。
“那你觉得你留在黎山能帮我什么。”花笺道,她直视着宝丘,脸上表情带着几分淡漠。
宝丘生前是除灵师不错,但现下却仅仅只是一个高级一点的鬼魂罢了。黎山是除灵之地,多的是收服和除去灵族之人的方法。
宝丘在黎山,终归是不安全的,与其等着日后宝丘被黎山为难,倒不如提前做好打算,她也好安心找黎山算账。
“花笺姑娘,我虽然修为没有你好,但总归还有有些帮助的。”宝丘回嘴道,这回倒是越发的委屈了。
之前的花笺姑娘说话不中听,宝丘倒是也习惯了,可是现在这个宝丘姑娘又是怎么回事?怎么比起之前那个更加说话不中听了呢?
若是她的心眼小那么一丢丢,脾气也再差那么一丢丢,她觉得她现下大约是要气的两眼一抹黑,口要吐白沫了。
“帮助我添乱么?”花笺道,冷不溜丢的便又是一句扎心窝子的话。
“这”宝丘说了一个这字,便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其实花笺姑娘说的也好像没毛病,毕竟她确实是麻烦事挺多的。
见宝丘不在说话,花笺便取了一块镂空雕花的,形似片叶的佩玉,她拉着宝丘的一只手,i将那块佩玉放在了宝丘的手中。
“你带着它,在了青云聂氏之后,便去寻聂氏族长聂归去,你将这块佩玉交由他手中,让他渡你转生,他见到此玉之后,必会为允你所求。”花笺道,交代着也安排着宝丘离开黎山之后要怎么做。
聂归去这人虽然看起来不大靠谱,但实际上还是个不错的人,他曾在她这里偷学了这般多的修行窍门,如今帮她一事,自然也是应该的了。
再则,聂归去也承诺过她,见此佩玉,便如见她本人,他自然不会推辞宝丘的所求。
“可”宝丘捏了捏手中的佩玉,也不知该收下,还是不该收下了。
“你该知道,马上便是你的转生之日了,若是错过,那么你便再无机会了。”花笺转身前行了几步,发丝红衣飘然,她不想再同宝丘多说了。
“花笺姑娘,我还是不放心你。”宝丘讷讷的道,听得花笺说手中的佩玉关乎她的转生,稍稍思索了片刻,终于还是手下了手中的佩玉。
“你不放心的不该是我,而是你自己,我要覆了黎山,若你死在黎山,你可想过你你在意之人会如何?”花笺道,对于宝丘,她也算是给足了耐心了。
花笺这般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