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央措的现世,那些从上合殿射出来的金光渐成屏障,屏障像周遭蔓延开去,片刻便将整个黎山师门尽数笼罩起来,黎山师门也因这屏障重回昔日的光明,也让不少人心中有了别样的感触。
就像是风雨过后,初阳再起,整个人似乎如沐新生,也似乎有了几分希望。
终戚之中的花笺瞧了瞧上方的变化,她了然的抿嘴笑了笑,她还以为见不到那个人了,不曾想她居然还存于人事。
这般也好,让她亲眼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黎山支离破碎,自此消失于九州乃至大千世界,这对她来说应该更能使她痛苦吧
捻起手指,花笺看了看身下的翻滚的炎溶,轻启朱唇缓缓道,“该出这终戚了,我给了他们这般多的时间,现在也该出去会会他们了。”
“如此,且听姑娘的便是,毕竟我早有此心。”那滚滚炎溶听到花笺之言后,忽而幻化出半人的形态,带着几分跃跃欲试,开口回道。
他名为灼熤,是溃灵,是整个灵族身份最为地下的灵种,便是他本身的修为再是厉害,终归是修不成人生,也不能为灵族所用。
像他们这样的溃灵,在整个灵族并不算少,也因为身份地位,他们被灵族之人欺辱,无人会替他们征求公道,即便被人族的那些除灵师封印或者诛杀,灵族之人也不会去为他们讨回公道。
他们溃灵大约是被大千世界所摒弃的灵种了吧,有了这个认知,所以他们开始四处为祸,以表自己心中不满。
他也不例外,但除了宣泄自己的不满吗,他还为了摆脱溃灵这尴尬的身份成为正真的大魔灵,然后让那些曾经欺负他,嘲笑他的人全部踩到脚底下,所以他四处寻找灵修之地。
寻了多处最后来到黎山之地,本来吞噬掉一整个黎山的灵气和生灵,他便可以从完成从溃灵到魔灵的转化,怎么奈何此番吞噬并不顺利。
因为这黎山之上有一位让他见之便能心中生畏的除灵天师,他本来是要放弃黎山,另寻他处。
但是这世间之事往往就是那么让人意外,就在他准备黎山之时,大批灵族竟然攻入了黎山。
九州有句话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所以他改变了注意,等到黎山的这些除灵师和那些灵族之人斗得你死我活,他在趁虚而入,将他们尽数吞噬,届时他不仅可以得了转生,更会修为大涨。
可他到底还是低估了那些除灵师的修为,尤其是那个名为弄潮的除灵师,她不仅已一人之力横扫那些灵族之人,还探知到了他的存在。
既然被察觉,那些他便也不再躲躲藏藏,索性便直接与黎山的这些针锋相对,更是借着弄潮虚弱之际,不断阔张自己的声势,让那些愚钝之人心中生出惧怕之心,以便他将这个除灵师各个击破。
不过人算终归不若天算,他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因为他的不灭,那个名为央措的除灵天师竟然会为了封印他,生生拿自己女儿的血祭他。
他见过狠心之人,但却没有见过如此诛心之人,看着弄潮由喜悦转为哀切,由希望转为失望,他为之动容,即便他们是对立之人,他心中亦是。
用弄潮血祭他便也罢了,为了以防万一,他们居然还在这处地方布下了困斗之阵,企图让弄潮不得转生,困他永世。
弄潮身负盘族血脉,他虽想反抗,但终是不得,于是弄潮便和他在这终戚之中耗着,终于有一日,弄潮像是顿悟了什么,整个人的性子开始生了变化。
他们不再争锋相对,反而成了合作伙伴,他助她拿回属于她的公道,她则助他摆脱溃灵的身份。
他们一直在等个一个机会,这个机会一直等到二十多年前,困斗之阵有灵族之人闯入,使得那阵法生出短暂的裂痕,弄潮留下一魄精元在他的帮助下循着裂缝离开终戚,再在一个合适的时候在度转生为人。
那个闯入终戚之人,并非别人,就是白银落,也正是因为有此缘由,所以他们才会让白银落在这里活了这么些年。
当后世再次入了终戚,与弄潮一魄精元合二为一的候,便是他们出去终戚,而后对黎山各取所需的时候。
这一天,他和弄潮已经等了许久了,他也确实不想在等下去了。
“你倒是信我。”看了化为半人形的灼熤,花笺忽而笑道。
“灼熤虽是溃灵,但也知道,若是不信与你合作之人,比不能成事。而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还有共利的合作,我为何你信你”灼熤也笑了笑,反问道,他已经尽量笑的诚恳了,但因为那副面貌的关系,这份笑意显得有些狰狞。
“我们这般的关系,你都信我,我和她那般难以割舍的关系,她都不信我,这世间当真多的是意料之外的事啊。”花笺闻言,笑意更甚,眉心上的曼陀罗花也越加的红艳了不少。
花笺的这笑三分凉薄,三分讥讽,四分冷笑,是啊,一个单单互为利益的人溃灵,尚且可以信她,偏偏那个女人却不信她有制服地热的本事。
如今她与灼熤连手,是他们逼她的,是他们一手造就的,怨不得她。
“若是意料之外的是不多,那便没有事事难料这个词了。”灼熤道,也不知是在陈诉这么一件事实,还是在企图安慰花笺。
花笺看着灼熤,她忽然觉得灼熤的面目不再那么狰狞了,虽然他往昔也做过不少杀戮之事,但总归也不全是他的错,最重要的是,他还给自己留了几分清醒。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