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绝不敢说谎,还请萨利赫将军明察!”李合最后又说了一句,随后重重磕了一个头,跪在马旁。
‘将来若秦那国家的军队打回来,你或者你们李家的其他人面对统兵将领,恐怕会对他们说‘族中已将投靠大食人的族人绑起来,任由将军处置’吧。’听完李合的话,萨利赫心中想着。
但他虽这样想,虽然知道李家不会完全忠诚于他们,虽十分厌恶李家这样的大家族,却也不能对李家整个家族如何。李家这样的本地大族影响太大了,如果贸然将这个家族灭掉,好不容易才恢复的碎叶城秩序恐怕会重新变得混乱。
更重要的是,他们将难以从碎叶城获得粮食、布匹等的补给,影响整个军事行动,得不偿失。在之前的征服战争中,他们已经遇到过许多类似的事情,得到了足够的经验教训。
所以正如在初入城后侯梅德下令不许士兵进入李家宅院肆虐一样,萨利赫也只能放过这一家。他刚才对李合的怒斥与嘲讽,半是发泄怒气,半是敲打李家。
“看来是我错怪你父亲了,你们李家总体上还是忠于我们大食政府的。我收回刚才说的话,向你道歉。”萨利赫道。
“合岂敢接受将军道歉?而且此事因我李家内部自查不严导致,本就有错,将军更不必道歉。”李合立刻说道。
“虽然你们家犯了错误,但我也犯了错误,不能相互抵消。而有错就要道歉。”萨利赫语气坚定地说道:“这样才能一直进步,而不是退步。”
说完这话,他不待李合有所反应,又道:“你父亲的病重不重?是否需要我派出大食著名医生为你父亲治病?”
“合带家父谢将军厚爱,不过家父得的都是些老毛病,家里常请的大夫足够应付,不需将军派出医生为家父诊治。”李合忙道。
他说这话并不是因为李柯装病,李柯确实生了病来不了;而是因为他们李家上上下下都无法接受大食医学,认为纯粹是胡扯,不愿被大食医生看病。
“就算这样,我也要去亲自探望。”萨利赫说道。
李合又要推辞,这时有人从政府赶来,见到萨利赫下马汇报道:“将军,就在十分钟之前,李家将五个人送到政府,说这五个人协助秦那政府奸细救走俘虏,罪大恶极,交给政府审问、判决。”
“此事的前因后果已经很清楚,涉及到的秦那政府奸细要么已经跑到碎叶水以北,要么已经被俘虏,再审问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事情。”
“所以也不用审问他们了,全部处死,脑袋挂在城头上,用来警告任何对秦那政府心存幻想的人!”萨利赫说完,侧头问李合:“你觉得我将他们处死的命令有没有错误?”
“他们罪大恶极,本就该死,萨利赫将军的处置十分妥当。”李合初听到萨利赫的命令脸色一变,不过很快恢复平常,听到他的问话又这样回答道。但他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就不为人所知了。
“哈哈。”听到李合的回答,萨利赫大笑起来。
他们说了好一阵子话,天渐渐亮起来。萨利赫让何普与李合回去,吩咐纳赛尔组织军队搭建浮桥,过碎叶水追击逃走的俘虏。虽然多半已经追不上了,但也要尝试一下,或许能再抓几个人回来。
这时河岸边三千骑兵中的一半押送着一万多俘虏回到营门前。萨利赫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下令道:“从其中抽出十分之一的人杀死,脑袋沿着营房外墙悬挂一圈。”
“是。”领头将领答应一声,转过头对麾下士兵大声喊道。适才萨利赫与何普、李合说话用的都是汉话,这时和自己人说话当然要用大食话,俘虏们听不懂;不过他们很快从大食士兵的动作中明白萨利赫下的命令为何。
众人立刻开始反抗。大食士兵有些犹豫,不知到底该怎么应对。都杀了当然能够做到,但还有很多工程需要他们来做,如果杀光,工程建设效率会大大降低。
“将敢于反抗的人都杀掉,如果足够十分之一就不用再杀;不够再抽人杀足。”这时萨利赫的命令再次传来。
听到他的命令,大食士兵精神一振,开始毫不留情的杀戮。他们本就不把秦那人当回事,刚才只是害怕杀人太多犯错误;这时得知不会犯错误,自然放手杀戮。
很快,他们将敢于反抗的人杀光。俘虏人数虽多,但毫无组织,根本无法进行有效反抗。死去之人的脑袋也被砍下,带兵将领清点一番头颅数量,发现已经超过十分之一,下令不许再杀。
在骑兵杀人的同时,萨利赫又对俘虏营内喊话,劝说俘虏投降。昨夜他派出的兵只来得及将没逃出的俘虏堵在营房内,没有杀进去,这时营房被俘虏控制。
营内俘虏自然不会投降。谁知道投降后大食人会不会进行清算?就算不清算,他们又岂愿继续被大食人当做奴隶使唤?
等了十五分钟,见营内俘虏没有投降的意思,调动的步兵和攻城器械也已经到位,萨利赫下令开始进攻。
这座营房当初修建时并没打算驻兵,只是作为关押俘虏的地方,围墙并不结实,至少没有结实的像城墙似的,在攻城器械的打击下很快被击坏一面。躲在一旁的大食步兵立刻从击坏的地方冲进去。
围墙被击坏后,里面的俘虏迅速覆灭,或被擒或被杀。毕竟是散兵游勇,无法和有组织的军队对抗。
但见到他们覆灭,萨利赫心中却毫无欣喜之情,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