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怎么让一半多秦那兵跑了!”此时此刻,在杨队正等人待的地道五六十仗之外的一户宅院,纳赛尔大声咆哮着对面前的人吼道。
“禀报纳赛尔将军,是有一名士兵在埋伏时不小心碰到兵器发出声音,被秦那人听到,所以让他们逃走了。”那人小心翼翼地说道。
“是一名士兵不小心碰到兵器发出声音?不是你指挥发生失误或干脆是你发出声音?”纳赛尔追问道。
“不是,纳赛尔将军,我以主的名义起誓,绝对不是我发生失误!”那人立刻说道。
纳赛尔狐疑地看了他几眼,说道:“这件事我会进行调查,如果发现你在说谎,欧德,我会将你处死!”
“将军尽管调查,绝对不是我发生失误。”名叫欧德的人又道。
“既然跑了二十多人,你的任务就是消灭剩下的二十多人。”纳赛尔说道:“现在被你指挥的有两个大食百人队,一个葛逻禄百人队,超过三百人,还不算附近宅院驻守的士兵,与你要消灭的秦那兵人数对比是十三比一,如果还不能全歼他们,你以后也别想指挥军队了。”
“纳赛尔将军放心,我一定会全歼秦那兵!”欧德立刻站直身子敬礼道。
“好了,你下去吧。”
“是。”欧德又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这人离开后,纳赛尔站起来,走到墙边。这面墙上挂着一幅地图,嗢鹿州城的地图;比例虽然不是很标准,但将每一户此时被大食军控制的宅院都标注出来。
“今夜一共设下十个埋伏,其中一个埋伏的宅院没有秦那兵去攻打,一个被发现埋伏没能打死秦那兵,还有欧德负责的这部分逃出去一半。”他看着地图,喃喃自语道。
今夜负责指挥本队埋伏唐军将士的大食将领,就是纳赛尔;而且他可不是仅仅埋伏了有丹夫等人在的这一队,而是唐军十队将士。
虽然凭借许多举措,他们不再像前一段时间那样完全被动挨打,但局势也不容乐观。为给唐军造成更大打击,他调兵超过三千,在城中小河畔的十户宅院进行埋伏,要一次消灭十队唐军将士。他一开始本想调兵五千消灭二十队唐军,但并波悉林出于谨慎只允许她调兵三千。
纳赛尔将这三千士兵分成十支,分别进行埋伏;从现在的进展来看,还算成功。
“会有秦那军士兵逃出去的。现在天这么黑,为应对秦那军可能的支援,宅院中驻守的士兵也不能动用,会有人逃走。”
“但逃走的人不会多。天再黑,街道也只有那么几条,早就被我军士兵摸透了,一定能够堵住大多数秦那人。”
“希望秦那将领派兵支援。总督虽然只派给我三千士兵围歼十队秦那军,但又安排了五千士兵作为预备队,专门应付支援的秦那军。他们如果派兵支援,我就能杀死更多的秦那士兵,进一步扭转战局。”
“嗯,一定能够杀死很多秦那士兵!”他又加重语气说了一句。
纳赛尔站在地图面前看了很久,过了好一会儿忽然觉得有些困了,对一名侍卫说道:“加齐,我去休息一会儿。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用叫醒我;但如果秦那将领派出援兵,或我军士兵损失惨重,或其他重要事情,一定要马上把我叫起来。”
“是。”叫做加齐的侍卫答应一声。
“啊!”纳赛尔又打了一个哈欠,再次轻声说了一遍:“一定要多杀死几个秦那兵,最好能够全歼秦那军队。”之后走到床边,躺下睡觉。
……
……
米特听着从身前身后同时传来的脚步声,紧紧闭上双眼,将脸整个贴在地面上,一动不动,甚至尽量降低心跳。
脚步声逐渐向他靠近,但也不时停下,然后就有刀枪刺入人身体的闷响响起,有时还会伴随着惨叫声和激烈的叫骂声,甚至兵器相触之声。不过每次这些声音响起的时间都十分短暂,随后脚步声重新响起,又周而复始。
米特知道,这是大食兵正在用最简单的方式查看街巷上躺着的‘死尸’到底是不是真的死尸;而这些死尸的身份,无一例外都是唐军将士。
在东面史鼐那一声叫喊后,陆队正也立刻察觉不对,下令停止攻打宅院,又要带领众士卒跳进河里。城中这条小河里也有通往地道的入口,他想通过河中进入地道。
但大食兵的反应也极快。他们见到唐军放弃攻打宅院,提前发动,从院内站起来,首先用箭矢射击唐卒,又派出其他步兵进攻。
刹那间有十几人中箭,其中五人被射中腿倒在地上;另外几名中箭的人动作也变慢了些。
陆队正回头看去,见另一边的宅院院墙旁也站起许多手持弓箭的大食兵,他又估量一下与河水的距离,觉得在跳入河中前所有人都会被箭矢射中、未必能逃走,又立刻转向,向北面冲去。
大食将领欧德没料到他会这样做,指挥顿时发生一些混乱,让唐军将士跑出弓箭能射中的范围。
但他们也没能顺利逃走。因为改变逃跑方向、又要躲避箭矢,他们被大食军中的长矛兵等步兵追上。大食军人多、唐军人少,他们不是对手,将近二十人倒在地上,只有几人逃走。欧德一面命士兵追击,一面命几人检查倒在地上的人是不是真的死了。
大食兵很快来到米特身旁。他们先刺了米特旁边一具死尸一下,确定他已经死了,又用长矛的枪头刺向米特。米特强忍着不发出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