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要不要先吃点儿点心垫一垫?”侍女走到床边,轻声询问道。
“不了,不合规矩。”李碧筱想了想,有些意动,最后还是说道。此时已是亥时,她从午时后就没吃过东西,有点饿;但今日是与刘琦成婚第一日,她以后还想与刘琦好好过日子,不能给对方一个不好的印象。
“你若是已经饿了,可以先吃一点。”她又道。她的贴身侍女在刘琦进入新房、退下之前也不能吃东西,但刘琦也不会在意一位侍女如何,可以先吃些。
“公主不吃,奴婢自然也不会吃。”那侍女立刻说道。
“你呀。”李碧筱笑着说了一句。她几乎所有侍女都是封为公主后宫里配给她的,只有这个贴身侍女是从小一直跟着她,情同姐妹。见这个姐妹要与她同甘共苦,不由得笑出来。
“你……”李碧筱又要劝她先吃些,也不知刘琦何时会来到新房。但就在这话出口之前,一直守在门口的侍女走进来轻声说了一句:“公主,刘将军过来了!”
“!”
听到这话,李碧筱心中立刻紧张起来,但面上却装的丝毫不显,轻声说了一句:“知道了,你退下吧。”继续端坐在床沿。但在那个侍女退下后双手无意识摸向蔽膝,似乎担心已经被自己掀开来。
“公主,不必紧张。你现下可是公主,他就算是新郎官也只是你的臣子,不必紧张。”侍女见状,立刻给她打气道。
“你少说话!”李碧筱没好气地对她说了一句,不过确实缓解了紧张之情。
这时门外已经传来脚步声,二人忙正襟危坐、挺直身躯,待在屋内。
不一会儿,门被推开,李碧筱只听侍女说了一句:“见过驸马。”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男子声音也响起,顿了顿又道:“你出去吧。”
“是。”侍女答应一声,随后屋中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又听‘吱呀’一声,门被关上。
听到这声音,李碧筱立刻明白这是侍女出去了,屋内只剩下自己与刘琦二人。她不由得更加慌张;原本之前预备要对刘琦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公主?”她又听刘琦说道,声音也有一丝犹豫。
“驸马。”听到刘琦的声音,她反而又安定下来,轻声答应一句。
“你,哦,你脸上盖着蔽膝,呼气一定不顺畅吧?我给你揭下来。”刘琦又说了一句,之后停顿一下,大约是等待李碧筱的反应;他见李碧筱没有反应,又想了想走过来,揭开盖在她脸上的蔽膝。
“驸马。”李碧筱抬头看了刘琦一眼,又貌似害羞地低下头来。
“公主。”刘琦有些干涩地说道。虽只有一瞬间,而且光线不好,他也看清了李碧筱的长相,虽算不上国色天香,却也十分漂亮,尤其符合他这个与此时大多数人审美观都不大一样的人的审美,令他一瞬间有些心动。又想到这个美女今后就是自己的合法妻子,更兼吃了些酒,不由得有些热血上头。
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将血压降下去,又在心中默念几句道家经典,这次重新看向她,出言道:“你从午时之后就没吃过东西吧?这是两盘点心,你垫垫肚子。”
“多谢驸马。”李碧筱又客气几句,这才拿起点心吃起来。
刘琦顺势在她身旁坐下,将盘子双手托着放在她旁边。
李碧筱吃了几块点心就不吃了,继续坐在床沿旁。刘琦将盘子放到桌上,又坐回床边。
二人一时相对无言。虽然已经成为夫妻,但二人丝毫不熟悉;或者说李碧筱对刘琦比较熟悉,刘琦对这位公主却了解不多,只知道她在嗢鹿州之战中曾经巡视军营、安慰将士,以及李珙透露的少许其他事情。
可李碧筱要装淑女,不,她本就是淑女不用装,反正不能首先说话;刘琦却对她不熟悉,也不知该说甚。屋内气氛逐渐变得有些尴尬。
“在订婚前,都护有一次曾与我说起过公主。”还是刘琦首先说道。
‘他对你说起过我甚?’李碧筱立刻就想问出,但想起自己还在装淑女,只能忍住不问。
“都护当时说,从长安来到安西这一路上,公主虽偶尔使些小性子,但也颇识大体,从未耽误行程。
后来来到安西,因为大食人背信弃义、攻打安西,都护带领众人奋起反抗,公主又不辞辛苦在河北大营中劳军、安慰将士,都护对公主也是颇为赞赏的。”刘琦继续说道。
‘从长安前来安西,虽然我不时要停下观看美景,但你不也是十分欣喜的与我一同观看?怎还说是我耍小性子?’听到刘琦转述的李珙的话,李碧筱忍不住又在心里想着。虽没有说出口,但脸上的表情不由得发生变化。等到她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迟了。
“公主能在河北大营劳军,必定是十分大气之人,岂会使小性子?我当时就对都护提出疑问,觉得他说的不对;现下看公主的表情,都护确实说的不对。”刘琦笑道。
“他确实说的不对。”李碧筱明白自己已经破功,干脆不再装,出言道:“从长安到看景比我还要高兴,偏每次都等着我出言、状似无可奈何才下令停下,哪里是我使小性子。”
“我当时也是这样说的。”刘琦又笑着说道:“都护最会表现,除指挥将士打仗外,其余重要事情都能不着痕迹的抓在自己手里,分明是公主被都护套路了。”
“对,就是如此。”李碧筱不由得笑道。‘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