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突骑施人?怎又牵连到了突骑施人?”刘錡更加惊讶,同时隐隐觉得事情似乎超过了自己的想象。
“据楚项交代说,他之前被突骑施人色诱,犯下了无可挽回的错事,之后不得不完全听命于突骑施人。”
“前段日子,突骑施人忽然要他提供大量武器。楚项知道丢失武器极易被查出,自己也会被发现,之后要么逃亡到突骑施人的部落、要么未能及时逃走被处死。他虽然成了奸细,但也知晓现下的生活远比在部族中更好,不愿舍弃这样的日子。于是他询问和他联络的突骑施人为何要这么多武器。”
“那个突骑施人一开始还不愿回答,楚项反复询问,他才说了实话:他们袭击弓月城。”
“突骑施人要袭击弓月城?”刘錡忍不住打断了安万里的话。
“是。”安万里皱了一下眉头,继续说道:“据楚项交代,突骑施人自从莫贺达干可汗被大唐生擒处死后,不仅实力大损,而且分裂为尊崇苏禄可汗的‘黑姓’以及尊崇娑葛的‘黄姓’两族,互相征伐。”
“与楚项有联系的这一部族为‘黄姓’,想要重振声威,就想出袭击大唐的一处城池壮大声势、引得其他部族来投这个法子。正好在弓月城他们有楚项这个内应,就定下了攻打弓月城。”
“楚项仍然不愿,但禁不住那个突骑施部族握有他的把柄,只能答应。他利用自己分管仓库的身份,与库管勾结慢慢转移武器、运送出城。这也怪我偶尔巡查库房的时候疏忽大意,没发现武器少了。不过楚项也不敢偷盗太多武器,以防被我发现。”
“可三日前那个突骑施人部族忽然传来消息,说近日就要攻打弓月城,让他做好做内应的准备。为防我在发觉突骑施人攻城后,在他打开城门前,散发库存武器造成突骑施人伤亡,所以他将许多武器藏在了城内其他地方。……”
“突骑施人近日就要攻打弓月城?问清到底是哪一日了吗?突骑施人要出动多少人马攻打弓月城?”刘錡再次打断安万里的话,出言询问;同时心里想着:‘我怎么这么点背,出来巡查个仓库也能碰到这种事情!早知道就不争抢这个差事了,反正我还不算仓曹的官员,出巡的差事本落不到我头上。哎呀,哎呀!’至于武器丢失案,早就被他甩在脑后了。
“还在审问。”安万里也不说后边的话了,回答道:“问出突骑施人近日就要攻打弓月城后,我立刻派人赶往都督府求援,又将此事通报二戍让他们更加戒备。”
“一定要问出突骑施人哪日攻城,出动多少兵马!”刘錡声音严肃地说道。
不过他马上意识到自己说这话十分不合适。他即不是本地的主官,官衔又比安万里低,轮不到他来做主。他赶忙又道:“安校尉,对不住,我是关心则乱。”
“不必如此。”听到这句话,安万里心情好了些,说道:“这也是人之常情,没甚好怪罪的。”
顿了顿,他又说道:“刘参军,我之所以这时就来见你,一是告诉你武器丢失案的内情,其次也是来询问你一句:你可要出城?”
“刘参军,现下尚未发觉突骑施人攻城的迹象,你若是要出城,立刻收拾好行囊,我打开城内将你放出城。”
“出城?”听到这句话,刘錡愣了一下,心里盘算开来;安万里站在面前等候他的回答。他还想着若是刘錡思考的时间超过一刻钟就先离开,就听刘錡说道:“我要留在城内,看着突骑施人被打退。”
“啊!”或许是因为刘錡给出回答的速度太快,安万里一瞬间没反应过来,过了一小会儿才说道:“既然如此,就请刘参军在城内安坐。”
“安校尉,我身为大唐武官,岂能在一旁坐视将士与蛮夷交战?我自知用兵打仗多半比不上安校尉,就请安校尉将我当做一士卒,或分派我在城墙上值守,或分派我出城厮杀。”刘錡道。
听到这话,安万里当然立刻出言劝说,尽全力打消刘錡上战场的想法,安安稳稳的在这栋房子里待着,一直待到都督府派来的援兵抵达。毕竟,刘錡虽然官比他小,但却不是他的下属,若是战死了会带给他很多麻烦;而且安万里也打听过刘錡的生平,知道他是从士卒被一举提拔到参军事,从未指挥过哪怕一个火的军队,安万里对刘錡的指挥才能实在不能放心,也不愿将任何士卒交给他指挥。
但刘錡执意要上阵杀敌,安万里劝说不住,想了想说道:“现下突骑施人尚未攻城,尚且不须上阵杀敌。还请刘参军移步衙门,咱们商议一番如何应对突骑施人的攻打,同时问一问可有新的口供被审问出来。”
‘既然你执意要参合战事,就让你履行参军的职司,给我参谋战事吧。’安万里在心里谋算着。
“好。”刘錡不知安万里所想,听他说的在理,立刻答应道。
这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刘錡穿好衣服,又用冷水洗了把脸让自己打起精神,与安万里一起向衙门走去。
他们很快来到衙门,安万里首先问了可有新的口供。弓月城参军立刻回答道:“禀报校尉,楚项供出了突骑施人攻打弓月城的时间。”
“何时?”安万里问道。
“明日子时。他们约定明日子时由楚项在城墙上传递信号告知突骑施人一切如常,再打开城门引他们入城。”弓月城参军道。
安万里没有问楚项打算怎样打开城门。弓月城现下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