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六十年代中央还坚决支持交趾抵抗米国侵略,而74年两家已经因为几座岛屿兵戎相见;79年的大战更是不必多提。有‘前车之鉴’在,他是不敢做出判断的。
“你也算不清楚?”李珙追问。
“殿下,属下能算是甚底人物?”刘琦苦笑着说道:“属下不过是懂得打仗,运气也不错,才被殿下倚重。这种大事,万万不敢决断。”
“既然你都不敢决断,只能召集所有高品武将一起商议了。”李珙仔细看了几眼刘琦的表情,觉得他不是在推脱,叹了口气,说道。
“殿下,请恕属下直言,整个安西,都没人能够想明白这种事情。”刘琦忍不住又道:“众位将领都是与属下一样只会打仗,文官过去只负责后勤,更加没有眼光。
只有曾在大唐都城,考虑过东北、西南、西北等方方面面关系的人才能考虑清楚;而这样的人,安西仅有殿下一人。”
“我?”李珙指着自己鼻子。
“只有殿下。”刘琦表情严肃地说道:“殿下出身贵重,从小就耳融目染,论这种军国大事,安西无人能比。”
“哈哈!”李珙忍不住笑出来。他不知道刘琦到底在拍马屁还是真的这样认为,但听的他很舒服。
“此外,属下劝阻殿下不要召集所有高品武将一起商议,还有另一个缘故。”
刘琦又道:“当初殿下召集众人商议是否出兵呼罗珊就有许多人反对,若出兵之目的又改为将大食国赶走,恐怕当时赞同出兵的将领也有人会反对,最后甚至会影响到屠戮大食人。
若殿下确实打算召集众人商议,也要在出兵后,而非出兵前。”
“你说的是。”李珙恍然大悟:“我几乎误了事。
你们,今日我与刘中尉说的任何一个字都不能向旁人透露;若被旁人听到风声,我一定重重处置你们!”他又对帐中的侍卫叫道。
“属下绝不敢透露!”几人都连忙跪下。
“你们先退下吧。一时也用不到你们。”可李珙仍觉得不放心,又吩咐道。
“是。”几人再次答应,起身离开帐篷。
“殿下,其实不必如此。属下能想到的都已经说了出来。”待他们退下后,刘琦说道。
“这都是小事。”李珙不在意地说一句,回到正题:“你说只有曾在大唐都城考虑过东北、西南、西北等方方面面关系的人才能考虑清楚。既然如此,我派人从中原找来几位抚夷能臣来安西可好?
因为安禄山造反,这些抚夷能臣也无用武之地,要么在朝中、要么在故乡闲居。我将他们接来,帮我商量此事。”
“殿下这个法子很好。只是,安西偏远,抚夷能臣未必愿意来吧?而且,也不能强迫。”刘琦提出疑问。
“那么多抚夷能臣,总有一两个愿意来的。”
“若有抚夷能臣愿意来到安西辅佐殿下,属下自然是高兴的。”刘琦笑着说道。
“过一会儿我写一份名单,再派人返回中原按照名单找人。现下才是七月,至少一个月后才能出兵,再加上在呼罗珊交战的时间,若抚夷能臣在关陇之地,来得及赶回。”李珙又半是对刘琦,半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你是否还有其他建议?”说完这番话,刘琦又问道。
“殿下,属下认为,应当派使者将王妃、两位王子与几位郡主从中原接来。”刘琦却说起这件事。
“你说的是,确实应当把他们接来。”李珙愣了一下,点头道。
他在安西这三年也纳了几个小妾,可因为常年打仗与小妾聚少离多,一个孩子都没生出来。既然已经正式成为安西国主,岂能没有正妃与世子?必须把人接来。
“举行大典前我还想着把他们接来,可大典后却忘了。”他又说道。
这话刘琦没接。李珙也知道刘琦不会接,自己感慨一句就罢了,只是又好奇地问道:“你为何会忽然说起这件事?”
“因为关于是否要将大食国赶走,属下实在无话可说;又正好因为殿下说派人回中原想起此事,所以说出。”刘琦露出无奈的表情,说道。
“哈哈。”李珙再次笑出声。
“既然你此时没甚其他建议了,回去吧。但在处置其他事情的间隙也要琢磨此事,或许还会有所得。
出去的时候记得小心些,不要被将士瞧见。若将士们没瞧见你进来却瞧见出去,或许认为你从清早就在大帐中,对你在军中的名声不利。”笑过后,李珙终于决定这次商议结束,又嘱咐一句。
“是。”刘琦答应一声,就要离开。
李珙点点头,也要站起来,去后帐休息一会儿。可这时他忽然想起适才刘琦说的两句话,又道:“慢!”
“殿下何事?”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这两句诗是你适才说的吧?”
“确实是属下说的,有甚不妥么?”刘琦问道。
“不妥?大大的不妥。你做出一首必定脍炙人口的诗,却不告诉旁人,是何居心?”李珙半开玩笑地说道。
听到李珙这番话,刘琦终于反应过来问题在哪儿了:这首诗这时还不存在!
‘我怎么忘了这是那位伟人做的诗了呢!’他顿时在心中懊悔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