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不干,可别诬赖我!我只是觉得今日杀俘虏不妥当!”那人立刻回应。
“只要还想干,就别说话了。”另一人又道:“又要经过另一座营寨了,小心惊扰到旁人。”
听到这话,那人好像嘀咕一句,但没再大声说话。另一人又看他一眼,转过头看向前方的道路。
“丹夫,你说那句话作甚。”又走了几步,有人对适才说话的丹夫小声说道:
“别将想升官都快想疯了,而且功劳与升为果毅也差不多只差临门一脚,得到中尉分派这个差事高兴得很,你也不是不知道,何必当着他的面说不该杀人这种话。”
“史鼐,我知道别将想升官,可正月本来就不该杀人嘛!”丹夫小声反驳一句,本想继续反驳,但最终还是改口:“我不说这种话了。”
“这才对,省得与别将拌嘴。就算咱们都是别将的老部下了,别将不会对咱们怎么着,可三天两头被别将施以小惩也不好。”史鼐笑着说了一句。
他们正说着,从前面传来命令:“都停下,在营寨外面休息一会儿,但不要走远了。也不要大声说话,别让寨里的俘虏发现。”
听到这话,二人赶忙抬头看过去,见已经来到关押俘虏的营寨附近,曹克食下了命令后又上前走到寨门旁,与把守营寨的安西将士说起话来。
丹夫与史鼐都明白,等休息结束,就要入营屠戮俘虏了。他们虽然之前在战场上杀过不知多少大食兵,可杀俘还是头一次,心里还有些别扭,不再说话,只是带着麾下将士在营寨外一处地方坐下休息,又闭目养神起来。
“你们这是怎么了?脸色都不大好看的样子。”他们正背靠墙面闭着双眼,忽然听有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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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哥,你也来了。”二人睁开眼睛认出说话的人,丹夫笑道。
“夏叔没来么?”史鼐则问道。
“夏叔白日与大食兵拼杀太累了,适才虽然没吃酒,但也不想再动;而且我们203团只是调动一个旅,所以只派我领兵。”宋五笑道。
“二哥与七哥可是都来了。”丹夫朝左侧努努嘴。虽然202团也只调动了一个旅,但曹家兄弟两个都参加了这次行动。
“曹二年纪也不大,和我差不多还不到四十岁,夏叔都已经五十多了,当然不一样。”宋五说了这句,又问道:“史鼐,你原来不是在米特的102团下面做旅帅么?怎么看样子,来了104团?”
“在102团没意思。”史鼐回答:“操纵投石车有啥意思?而且自从进入波斯以来基本没用过投石车,也得不到功劳。我于是向别将请求,调到了104团。”
“也是,操纵投石车没意思。”宋五点点头。若是将他安排到操纵投石车的团,他一日都不愿待下去,当日就会向上官请求调走。当然,上官也不会将他调到投石车团。
“五哥,你积累的功劳也够多了,等这次库姆城的交战结束了,也该升为校尉、独领一团了吧。”丹夫又道。
其实宋五立下的功劳完全不低于丹夫、米特等此时担任校尉的人,只是他起初不愿做将领;在夺回碎叶城、他找回妻子的一些遗物后,心境才变得正常起来,但官职因此一直低一等。
“差不多了。”宋五轻声回答一句。
“哎,你们听说了么?”他不愿多说,又想起另外一件较为要紧的事应该让丹夫与史鼐知晓,所以转移话题。
“你又知晓了甚机密事?”丹夫开玩笑似的问道,并未在意。他并不觉得会听到特别要紧的事。
但宋五的话让他大吃一惊。“我听说,城中的粮食不够了。”
“甚!粮,粮食不够了?”丹夫听到这话十分惊讶,差点儿高声叫出来,被史鼐阻拦才想起来,顿了一下后恢复正常音量。
“我听夏叔说的。”宋五用更小的声音说道:“夏叔在军中待了一辈子,关系很广。不知从谁哪里听来的,说城中粮食只够将士们吃五六日的。”
丹夫不由得与史鼐对视一眼。就在几个时辰前,史鼐奉命带兵驻守在粮铺外,后来又指挥将士把粮铺的粮食都运到官仓,这件事作为校尉的丹夫也是知道的。
但他们当时都没觉得这有啥问题,夺取一座城池后首先控制粮铺也是安西军的正常做法,不管粮食是否充足。可此时听到宋五这番话,顿时成了粮食不够吃的佐证。
“而且咱们粮食不够吃也是十分正常的情形。城外营寨被大食人攻占了,当时城没有完全夺下也来不及把粮食都运进城内,存粮要么被烧毁要么被大食人虏获,咱们只能吃城中原来大食人的存粮。”
“原来城中大食人的存粮也未必就很少。”史鼐反驳道。他与丹夫已经信了宋五的话,但觉得他举的例子存在问题。
“反正夏叔打听来的消息就是存粮不多,只够吃五六日的。”宋五也没法提供其他佐证,只能这样说道,一副爱信不信的样子。
“看来真的缺粮食了。”丹夫喃喃地说了一句。
见他相信,宋五变得高兴起来,就要再说其他话;可话还没出口曹克食一名亲兵来到他们面前,传令道:“别将下令所有将士集合,准备入营屠戮俘虏!”
“是。”三人赶忙站起来答应一声,也不再议论这件事,轻声召集麾下将士,去营寨大门处集合。
很快,两个团、两个旅六百将士全部来到大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