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六月底,武昌侯以及宣宁侯府派去的勇士,已出发了半个月。
按脚程这些人快马加鞭一路直达辽东,该是到了,至于消息只怕不会这么快传回来。
街面上流言四起,佼已然成了话题中心,这几日大老爷也称叉假谢客于家中,曾经一时的门庭若市此刻又恢复到冷冷清清,仿佛大家连呼吸都不由自主的压抑着。
“秀,宣宁侯府来人了!”春雁小跑着进来,析秋抬头看着她,微微挑了挑眉,春雁又道:“是侯府的总管,直接去见的大老爷,说是要到七月七了,受太夫人之托给府里的秀送巧针来的。”
“知道了。”
太夫人这样做,是想告诉别人,宣宁侯府不相信外间所传她克夫传言吧!
析秋微微笑了起来,她也不信!
“三秀又回来了,在大少奶奶房里,您要不要去看一看?”三秀这半个月可是第二次回来了,怎么就这么闲!
析秋又重新低头去打络子,她刚刚和江氏学的,以前只觉得好看但却没有人教她,现在学了才知道,打络子原来这么难……春雁看着这样的析秋,心疼的无以复加,秀这些日子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仿佛和往常一样,可谁都看在眼里,她瘦了,这一年才养回来的肉,不过半个月又都瘦了回去。
“你明天让碧梧管房里的浆洗吧,与外打交道,也看看她的能力才是!”碧梧一直跟在春柳后面跑跑腿,这些日子下来,析秋越来越觉得她很像司榴刚进府的那会儿,人很机灵与人相处也很讨喜,只是少了点耐心。
春雁一愣,点头道:“奴婢知道了!”说完,暗暗叹了口气!
正说着,江氏来了……析秋放下手里的络子起身去迎江氏:“大嫂。”
江氏笑着,目光就落在桌面的络子上,笑着道:“六妹妹手可真巧,当年师傅教我,我可是学了两个月,如今六妹妹不过几日的功夫就学会了。”
析秋笑着摇头,让了位子道:“大嫂快坐。”又让春雁去倒茶:“大嫂来可是有什么事?”
江氏没坐,笑眯眯的道:“还有事就不坐了,我就是来和你说一声,父亲说不管旁的人说什么,我们佼的秀都是精贵的,所以让我来告诉你,你的及笄礼照常举行。”
“及笄礼?”析秋一愣,她还没想到这件事,江氏点点头:“说七月初八是你的生辰?及笄礼就安排在那一天举行。”
析秋恍然,她的生日是七月初八,她自己都不记得,只有七月初七时大家热闹的过乞巧节,却不曾记得自己生日,犹记得前几年夏姨娘还会做了长寿面来,她有时也不问因由,吃过后几天才想起来,这一日是她的生辰。
可能不是自己的生辰,所以没有归属感吧!
析秋笑着道:“麻烦大嫂了!”江氏摆着手:“你们的事也是我的事……那我就去安排了……”说着转身要回去,析秋忙去送她到门口。
“外面热,你快进去!”江氏说完,由身边丫鬟撑着伞就匆匆出了院子。
春雁将帘子放下,又给析秋续了杯茶,拧着眉头道:“姨娘让我问问您,这家具都打好了,是现在送去侯府,还是再等一等?!”析秋专心打着络子,头也不抬的道:“就现在送吧!”
春雁欲言又止,默默的出了房间。
江氏出了知秋院,正欲去二房找二太太商议,大老爷想请二太太做及笄礼的正宾,她要先去和二太太说一声,具体如何她也没有经验,翻了去年四秀的及笄礼,正宾请的是刘学士的夫人,今年大太太病着,让她去请她心里清楚,只怕也没有这个面子。
至于让大太太出面,那更是不可能,莫说她现在病了行动不便,就是行动方便恐怕也不会为六妹妹去费这样的力气,她虽是嫁进来时间短,不过府里的暗潮汹涌也算是看明白了……最难做的就是她,两面夹着怎么做都不对。
心里想,江氏由丫头婆子簇拥着穿过了楔园,就见正面房妈妈迎了过来,江氏心里一凛就迎了过去,房妈妈行了礼对她道:“大太太让您去一趟。”
江氏就点头道:“这就去!”说着,拐了弯就随着房妈妈去了正房。
大太太躺在床上,听到江氏进来的声音,目光就阴冷的看向她,江氏心里咯噔一声,给大太太行了礼喊道:“娘。”大太太眉头一皱,房妈妈就小声道:“少奶奶,大太太问您,大老爷是不是让您筹办六秀的及笄礼?!”
江氏没有犹豫,点头道:“是,说是过了乞巧节就办,也不铺张,就一家人在府里给六秀办了。”大太太脸色微变,房妈妈又道:“不过是及笄礼,随便买了簪子送去便可,您可不能耽误了四秀的婚事。”说着一顿,房妈妈就面露为难的看了眼大太太,仿佛接下来的话不好听,正犹豫着说不说,就见大太太眼睛一瞪,脸色越加的难看,房妈妈想了想,重新组织了语言便道:“大太太说,四秀才是您嫡亲的妹子,六秀那样忘恩负义的……您大可不用理她,只管做您的事,大老爷若是不满意,就让他来找大太太,倒要瞧瞧,佼什么时候本末倒置,把嫡女的事放在一边,竟是顾着庶出的了!”
江氏垂着脸,她有的时候真的很难理解大太太的逻辑,虽说六秀是庶出的,可说出去还不是佼的女儿,六秀现在被外面非议,难道佼就有脸面了不成,大老爷想要给六秀正正经经办了及笄礼,也是想叫外人瞧瞧,佼是上下一心的,不论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