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心情不好,春柳和春雁连走路都放低了声音,她们昨晚听的清清楚楚,秀房里有人在说话,还听到秀的哭声,可她们瞧了门进去,却什么也没有看见,只有秀满脸冷然的坐在椅子上发呆,看到她们进来什么也没有说,脱了衣裳就上了床,第一次睡到日上三竿,若不是怕钱妈妈和来妈妈和各个管事等的太久,她们还不忍心喊醒秀。
秀起床后,依然是笑面如昨,清新淡然若往常无异,可是她们总觉得肯定有什么地方发生了变化,可是她们在房里讨论了许久,最后却是没有得出结论。
那人是谁,秀为什么哭?!
春雁忐忑的看着析秋,问道:“秀,端午节的节礼单子钱妈妈刚刚让人送来了,往年来往的几个府里也都在这里。”析秋笑着接过单子点头道:“那就按照往年的办,让来妈妈去准备。”春雁点点头转身要出去,析秋又喊了她道:“送去江府的礼加了双份去,顺便给江秀送两匹素白,两匹正红的杭绸去!”
如今大家都在穿孝服,夏天也快到了世面上杭绸的价格翻了几番,甚至有钱都难寻得到。
春雁接了单子转身出了门,这边来妈妈来了,析秋又和来妈妈把端午节的钱发下去,又收拾收拾去了夏姨娘那边。
这边,夏姨娘正低声哭着,靠在大老爷怀里说不出的委屈。
大老爷也拧着眉头,轻轻抚着她的背安慰道:“不成便不成吧,我原也心存疑虑,如今即是退了就当析秋和他没有缘分。”婚事便是要讲缘分的,若是阴错阳差的就这样错过了,也强求不得!
夏姨娘拿帕子捂住眼角,哽咽着道:“我本也不愿萧四郎,他虽是浪子回头,可依妾身说便是再回头,他也不会变成如老爷这般稳重顾家的,六秀若是嫁给她,虽活在锦绣堆里了,可过日子若是没有男人护着,便给了一座金山那也没有用!”
大老爷听着不敢苟同,他认为男人犯点小错,有一两个妾室子女那都是很正常的事,只有没有犯原则性的错误,那都是不足一提的……这是观点和立场,考虑问题的角度不同,他不想为此和夏姨娘辩论,遂点点头没有说话。
夏姨娘见大老爷没有说话,就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看着他道:“六秀的婚事这么多的波折,她今年都十四了,明年孝期一过她就要及笄了,这亲事可怎么办是好!”大老爷也皱了皱眉,夏姨娘又道:“老爷,不如趁着您在京中,托了人打听打听可有合适的人家,哪怕家境一般只要男子可靠老实就行。”
大老爷眉头皱的更紧,他按着夏姨娘道:“佩蓉,你也不要着急,析秋的婚事我心中自有计较的,明日我便托了人去打听,行不行?!”夏姨娘破涕而笑。
“我去看看老二,你也别胡思乱想了!”大老爷说着松开夏姨娘,夏姨娘就点头道:“老爷去吧,稍后等六秀过来,我和她去送柳姐姐。”
大老爷出了门,一路到二老爷的院子里,二房的格局虽然没有大房宽敞,但内饰摆设上却要比大房精致华丽许多,大老爷直接到二老爷的卧室,二太太正坐在床边给二老爷喂药,见大老爷进来立刻起身屈膝行了礼:“大哥来了!”
大老爷朝她点点头,已经有妈妈搬了椅子放在大老爷身后,大老爷坐下目光就放在二老爷脸上,笑着道:“可好些了?”二老爷朝他虚弱一笑,没有半丝往日里的意气风发,眼窝深陷在脸上,面色蜡黄,他道:“大哥来了。”说着要撑着坐起来。
大老爷过去按住他,拧着眉头道:“好好休息,我们兄弟何必在意这些。”二老爷却坚持要坐起来,大老爷没有办法只得扶着他又在他身后塞了个大迎枕让他靠着。
“大哥,这次连累你了!”二老爷看着大老爷也明显瘦了许多,又想到他听到风声时,硬是跟着刘学士进宫去劝他,若非因为他,大老爷又怎么会被二皇子下了大狱……
大老爷拧着眉头,道:“你我在朝中这么多年,多少风波中走过来,起起落落更是常见,不必放在心上。”二老爷却不这样想,他接过二太太递来的帕子,擦了嘴角上的药汁,就摇头道:“我并不后悔,怪只怪我没有思虑周到,当初三皇子派了人去崖下找二皇子的尸首,只找到他的衣物,我心里便生了不安,可我却什么也没有做,以至于酿成今日的局面……”
这件事不过是其中一件,即便二皇子死了,那将来五皇子,六皇子或者别的人也很有可能再上演这样一出,大老爷认为问题的根结在于三皇子,他虽在政治上颇有手段,但为人太过激进,做事不留情面,朝中多少人明着效忠,可暗地里却依旧拥护着二皇子的……大老爷知道这些话二老爷不会听进去,当年他也曾和他说过,却引得兄弟之间生了嫌隙,如今大势已去,他更不会去提!
二老爷却叹着摇头道:“现在想想,还是大哥看的长远,虽这么多年委屈自己外放,可终归是保全了自己,还是弟弟太过激进了,当初该听你的劝阻才是!”
“别再说了。”都已经成了事实,何必揪着不放:“你好好休息,养好身体,保定那边我也让人打点好了,旧宅年初已经修葺过,你安心住着!”二老爷红了眼睛,二太太也在一边擦着眼泪。
大老爷又道:“到了那边若是缺什么,就写信告诉我,全之的学业不能耽搁,他即是喜欢武艺你也别拘着他,随他性子去吧!”二老爷从来没有像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