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无人管教她,她却对自己要求极高,愈发娴静淡画样样拔尖。
最初她还以为只要自己变得更加优秀,就能得到父亲的宠爱。
随着年岁的增长,她才逐渐明白,无论她多么优秀,他都不会多看她一眼,对她漠视到底。
后来她只想挣得一个好名声,到及聘之年能有好人家的公子上门提亲,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地来娶她。
十五岁那年,父亲为她定下一门亲事,不给她丝毫选择的权利。
万幸未婚夫样貌和才情样样不坏,她也曾期待嫁过去的日子。
可造化弄人,未婚夫的父亲死了,他要守孝三年。
三年后,她却被人算计,与他人有了肌肤之亲,被未婚夫退了婚,嫁给了将自己从水中救起的人。
现在想来,她却要感激算计自己的人,给她送来了这么好的姻缘。
从前的一切她都不在乎了,她只在乎眼前这个人。
她的心里人。
沈秋将神色忽然低落的媳妇揽入怀中,柔声问道,“想什么,这么伤感?”
陆烟儿归拢思绪,趴在丈夫的胸口,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心被填得满满的。
“娘说你也只是在娘胎里安静,学会走路之后可片刻不消停,比村里所有的孩子都野。”
“我可能在娘胎里太闹腾了,所以出生以后才会那么文静。”
“我不希望孩子们像我,他们还是更像你好些。”
“打打闹闹地长大,长大后回想起来才不会觉得遗憾。”
沈秋心疼地吻着媳妇的额头,静静地抱着她,无声地安慰着。
……
陆烟儿最近有些浅眠,她醒来的时候身旁的男人还闭着眼眼睛,睡得正香。
这阵子他肯定累坏了,她不忍心打扰他休息,便仍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硬朗的脸庞上。
他好像更瘦了,五官更添凌厉,只是看着他的脸,她便克制不住地心跳如鼓。
她的目光从他浓密齐整的眉毛,弯翘修长的睫毛,高挺如峰的鼻梁慢慢滑过,落在他殷红薄削的唇上。
他的唇峰分明,唇珠恰到好处地点在上唇正中,使那微薄的嘴唇愈发生动立体。
陆烟儿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食指已经附在他的唇珠上,轻轻地摸了摸。
他没醒,只要自己动作轻一些,应该不会吵醒他吧?
她得寸进尺地摸了他整个唇,手指蠢蠢欲动地在唇缝处摩挲。
“嘶——”
陆烟儿想收回自己的手指,却被沈秋含在嘴里。
他睁开黝黑的双眼,眼底尽是戏谑。
陆烟儿心虚地挪开视线。
“你咬我的手指干什么,快松开。”
沈秋听话地松开了。
“有人把手指送到了我嘴边,我以为是吃的,就想尝尝味儿。”
陆烟儿问道,“那你尝出什么味没有?”
沈秋砸了咂嘴,认真地说道,“是咸的,媳妇你是不是睡前没洗手?”
陆烟儿,“……”
她翻身爬起来,想越过他拉开床帐。
沈秋看着挺着媳妇大肚子,笨拙地抬起一只脚越过他踩在床外侧,顿时吓了一身冷汗。
“小心,别踩滑了!”
他一手握住那只脚的脚踝,一手将跨坐在腰上的人抱在怀里,顺着让她躺下,才一把拉开了床帐。
陆烟儿一脸懵地重新躺了下来,看着神色紧张的男人。
“我有分寸,不会跌倒的。”
沈秋后怕地将大手覆在媳妇的高高隆起的肚子上,确定孩子平安无事后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无论如何,小心些总归没错。”
“你行动不便,今后不要再做这些危险的动作了,好吗?”
陆烟儿原本不觉得那样的动作危险,但此时也被丈夫的情绪影响,小心翼翼地捧着自己的肚子,认真地点头。
“好吧。”
沈秋细致入微地伺候媳妇洗脸漱口,为媳妇穿衣的时候,腰带只敢松松垮垮地系着。
“腰带不要系太紧,不然孩子们无法呼吸。”
陆烟儿愣了一下,问道,“腰带系的紧不紧,跟孩子们的呼吸有什么关系?”
沈秋神色严肃地看着媳妇圆溜溜的大肚子,说道,“孩子们在你的肚子里,应该是靠肚脐眼呼吸的,若是腰带系得太紧,空气就无法进去了。”
陆烟儿只觉得肚脐眼处传来了奇怪的感觉,好像自己的肚脐眼真的在呼吸!
她一想到从前系的那么紧的腰带,心底就一阵紧张。
“我知道了!”
……
整整一个上午,饮食楼才来了十几位客人。
与往日门前车马不绝的情况形成鲜明的对比。
两个靠的近的客人酒足饭饱之后,一边吃着甜点,一边交头接耳地聊天。
“你去吃过东道楼的饭菜没有?”
“昨天下午才去吃了一次,味道和饮食楼的菜是一个味儿的,价格也比这里便宜。”
“那你今天怎么不去东道楼吃饭?”
“今天去东道楼吃饭的人太多了,我也不差那几个钱,干脆就来饮食楼吃饭了。”
“味道真的一模一样?”
“不仅味道是一样的,连分量也比饮食楼的多呢!”
“早知道东道楼的菜味道和饮食楼的是一样的,我就不来饮食楼吃饭了!”
“我又不像你那么富有,自然能省则省,多等一会儿也无妨!”
在饮食楼用餐的众人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心动了。
刚